得麻木了。
她忘了前事,又開始拿她的熱臉去富織院貼東方賢的冷屁股了。
“表哥,表哥,你在哪呢?我特意從外面買了你喜歡的……”百芊依那興高采烈的聲音沒法持續下去了,她腳下的步子也沒法再歡快地往前邁出一步。
她實在不該不聽外面那些小廝的勸告,強行闖進來的。
瞧她現在聽到了什麼聲音:“咽……哼……人家好舒服,大少爺你真勇猛……嗯……”
她狠狠咬著下唇,嘴唇一瞬就裂開,迸出了血絲,但她渾然不覺得疼,只感覺渾身冰涼,像整個人都掉進冰窖一樣,徹頭徹尾都是透骨的寒意。
她就這樣木然站在門外,抱著自己發抖的身子,聽著裡面不時傳出來的曖昧呻吟聲,臉上先是燒著般紅了紅,隨即又在裡面那不時傳來的刺耳曖昧叫聲裡一程程慘白下去。
半晌,裡面男女壓抑的呻吟歡叫聲似乎終於停止了。而百芊依楞楞站在外頭,卻一直連動都不會動。
又過了一會,那個長相陰柔的男子隨意披了件外衫,眯著一雙陰厲的三角眼,懶懶地推開門,自裡面走了出來。
看見站在門外的僵得跟石頭一樣的少女,他連眼角也沒抬一下,直接轉身,摟著剛剛自裡面踏出來的丫環,陰惻惻道:“你還真是勤快,連我們親熱也要現場感受一番。”
他挑眉,冷冷瞟了下百芊依,忽然抬手摸了摸秋霞那紅暈未褪的臉頰,冷笑道:“怎麼,你還不捨得走?難道還想在這教訓她嗎?你若真有這心思,我奉勸你還是趁早將它給滅了,你想教訓她,至少還得等好幾個月之後。”
百芊依這一刻才知道,聽說的和眼見的,完全是兩碼事,聽說的時候,她雖然覺得生氣覺得難過,但都比不上這一刻親眼所見的憤怒與悲哀;她抬起木然沒有生氣的眼睛,默默看了眼那個歡愛過後,一臉嬌羞的秋霞,她已經無法用言語去形容此刻心裡的感受。
是悲哀?失落?憤怒?還是妒忌?
也許什麼都有,也許什麼都不是!
她沒有再看東方賢那張陰柔的臉,也沒有再與他那雙陰厲的三角眼對視,說不清是因為失望還是突然喪失了繼續再喜歡下去的勇氣。
她沒有說話,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個字,就這樣,在漠然望了秋霞一眼之後,轉身,緩緩一步一步,慢慢走出富織院。
也不知是心有靈犀,還真是兄妹同心,這世事偏就那麼巧,她兩次在富織院垂頭喪氣的出來,兩次都碰巧撞上了正從外面回府的百家旺。
也許百家旺今天手氣不錯,看他那神態居然透著興奮,腳步也輕快有力。
“依依?你怎麼了?”百家旺一眼看見失魂落魄的百芊依,立時上前拉住她,“東方賢那個混蛋又給你臉色看了?”
“大哥……”百芊依木然瞥過百家旺,搖著頭,聲音透著哭腔,幽幽道:“我沒事,你別告訴娘。”
她說著,垂著頭,一路跌跌撞撞往月心湖走去。此刻,只有那悠悠的湖水能夠令她平靜下來。
她在月心湖畔邊這一坐,就是大半天;這期間她終於想通了一些事。
第二天,她用過早膳後,又一路歡笑著往富織院而去。
當然,這個時辰,東方賢是不會在府裡的。
富織院的小廝丫環,看見她,乾脆連通報也免了,就當是沒見到她人一樣,任由她自由進出富織院,因為他們都知道,不管他們怎麼攔,最後都攔不住這位表小姐,屢次挫敗的經驗告訴他們,不攔比攔要好,不攔還可以省省力氣省下口水。
所以,百芊依來到富織院是可以旁若無人的直達正屋。
她在門外深深吸了口氣,做好心理建設,才慢慢跨進門去。
入目,仍然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叫秋霞的奴婢;雖然秋霞沒有名份,在夫人默許下,她頂多算是東方賢的通房而已,但現在,百芊依所見,這個平日在東方賢跟前表現得一副小鳥依人般溫馴的丫環,正氣定神閒地坐在楠木椅子裡,對著其餘丫環在頤指氣使。
那架勢,一副十足當家主母的模樣。
就是看到她進來,也不過拿眼角冷冷一瞥,連半點其他動作也沒有。
百芊依目光一凝,冷下臉來,緩緩道:“秋霞,你好威風呀!”
連個妾都不是,也敢對其他與她同等地位的僕人指手畫腳!
“哦,原本是表小姐又來了。”秋霞仍舊坐在楠木椅子裡,連一點站起來的意思也沒有,她懶洋洋瞟了百芊依一眼,吩咐旁邊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