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暫時無法擬出合同。他轉而用手機錄音存證。
果然是律師,證據儲存,滴水不漏。
我迫不及待,詢問:“現在,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託尼,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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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姚謙墨口中的“真相”,我漸漸僵住,徹底愣在那裡。
他明明已經解開了我的繩索,可我怎麼還有一種被緊緊束縛住的無力感?
他娓娓道來,我卻覺得渾身一冷。
又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心中,想要拼命的嘲笑。
許久,姚謙墨截住話頭,笑容陰嚇:“怎麼?接受不了了?”
我漸漸趨於渙散的目光,因為他這張可惡的笑臉,漸漸聚焦。
我動作僵硬的撥了撥頭髮:“不。繼續說。”
他無奈的笑笑:“……我當時也覺得奇怪:託尼對你的血型很感興趣,當時你還昏迷著,他就去找了你的主治醫生,詢問你的血型。”
說到這裡,他又卡住,古怪的瞅瞅我:“還要不要我繼續說下去?”
我堅定的點頭。
他倒是無所謂,聳聳肩:“後來我打聽到他拿了份樣品去做DNA鑑定。我查到,被鑑定的兩份樣品,一份是託尼自己的唾液組織,另一份,我猜,是你的。因為這種親自鑑定在島內是違法行為,流程比較複雜,等鑑定結果出來,需要一週時間。”
“一週……原來如此……”我失魂落魄。
“……之前,託尼原本聯合何萬成,準備利用你,弄垮恆盛。現在,恆盛在全球的產業都被攪得天翻地覆,眼看就要成功,託尼卻說,要暫停一切行動。暫停時間是,一週。”
“你確定,還要繼續聽?”姚謙墨重複之前的話。
我吃力的擺擺手:“不用了……”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明瞭。
擺在我面前的,兩種可能性:要麼,我是我父親的親生女兒,卻成了託尼用來奪取恆盛的棋子,並且,事成之後,我也會被託尼毀掉一切……要麼,我是託尼的女兒,卻被我那位已經死去的、名義上的父親林甚鵬,瞞騙了20多年,只為滿足林甚鵬看著託尼親手把親身骨肉逼入絕境……
胡欣這麼對我,也都是因為林甚鵬臨死前的囑託?
恆盛的一切,原本,就不該屬於我?!——
多麼可笑。
姚謙墨在一旁,冷眼看著。
是啊,唯一被耍的團團轉的人,是我,姚謙墨面對我的時候,是不是一直都在心底嘲笑我的愚蠢?
“上車吧。”隔了很久,他開口。
我身體像散了架似的,試圖抬手拉開車門,卻遲遲使不上力。
就在這時,由遠及近,警笛的叫囂聲傳來。
姚謙墨原本肅然的臉色,頓時緊張起來,他忙不迭的順著那聲音的源頭望去。
車上的人自然也聽到了警笛聲,司機開門下車,奔到姚謙墨面前:“怎麼辦?”
姚謙墨低頭,想了想。
司機卻等不及,焦慮萬分:“快上車啊!我們走!!警察都來了!!”
司機話音剛落,遠方道路的拐角處,開進幾輛警車。
我淡淡的望著那幾輛警車,回神,透過敞開的駕駛位車門,隱約瞥見車上、胡騫予冷然的側臉。
胡騫予的視線,也看向了我。
司機急忙拉姚謙墨上車,被他拒絕:“不用了。”
於是,所有人,統統待在原地,束手就擒。
警方沒有遭到反抗,姚謙墨和黃浩然的人被押解上警車。有警察要把我押上車,這時,胡騫予剛被解救下來。
胡騫予跳下車,伸手攔住那名警察,看看我,對他說:“她是我這邊的人。”
警察聞言,詭異的看我一眼,這才放開我。
“你報警了?”我努力忽略掉剛才那個所謂的”真相“,帶給我的足以滅頂的震撼,頹然的開口問他。
他端詳我,一會兒,聲音沉沉的回答:“應該是王書維報的警。”
說的同時,他伸手進西裝口袋,摸出他的手機。
我低頭看:原來他手機的衛星定位功能一直開著。
“我之前急急忙忙從恆盛趕直升機過來,是王書維跑到停機坪那兒去提醒我,記得開衛星定位。”
“原來如此。”我兀自點點頭。
之後的程式:進警局,錄口供。
王書維趕到警局的時候,胡騫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