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可好?上山是萬萬不可的。”黎子何受不得沈銀銀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只得妥協。
“哈哈,師兄最疼我了!”說著,牽了黎子何的手往前跑。
黎子何初來雲瀲山時,除了學醫的時間,就如之前對沈墨說過的一般,自己隨便找些吃食,不過多幹涉沈墨和沈銀銀的生活,不是看書就是發呆,沈銀銀只覺得這個人奇怪得很,可以一天都不說話,偏偏她又是耐不住寂寞的人,每每沈墨出門,她實在無聊了就只能去找黎子何了。
本來以為他冰冷傲慢,不屑和他們一起,可漸漸接觸了才發現他只是不愛說話,其實溫柔得不得了,這麼一來,找他的時候自然比找沈墨的時候多多了,畢竟沈墨老冷著臉問,今日醫書背到第幾冊了?
想到這裡沈銀銀就打了個寒顫,幸虧師父又收了個徒弟,還是個出色的徒弟,沒像以前那麼逼著她學醫了。
“小初,給爺笑個!”沈銀銀一到前院就衝到鸚鵡小初旁邊,拿手指戳了戳它的“下巴”,挑著眉毛調笑道。
小初也好似聽得懂她的話一般,“銀銀大爺駕到,銀銀大爺駕到,千歲千歲……”
沈銀銀樂了,今天小初真給她面子,繼續戳著,“小初,給師兄笑個。”
“黎黎大爺駕到,黎黎大爺駕到,千歲千歲……”
沈銀銀拍著巴掌:“哈哈,小初今天真乖,晚上給你加餐。”
黎子何本也有趣地看沈銀銀逗小初,可聽到後面,臉色一變,笑容散盡,看著前院的一排慄容花發呆。
“師兄,師兄,你怎麼又發呆了?”沈銀銀本來得意的回頭,炫耀炫耀自己幾日訓練鸚鵡的成果,看到黎子何又開始發呆,推了推他。她這個師兄,明明跟她差不多大的腦袋,怎麼好像裝了很多東西呢?
“哦,沒什麼,我還是回去看醫書了,你和小初玩吧。”
說著不等沈銀銀反應過來,站起身子又鑽到後院了。
黎子何回到書房,開啟醫書,陽光照得書上一篇光亮,白紙黑字,一個一個跳在黎子何腦海,卻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腦中思緒紛亂複雜。
千歲千歲……
好似發生在昨天,又好似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不對,的確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那一輩子她是左相府的小姐,後來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人人見到莫不低頭示敬,跪拜山呼,山珍海味,榮華富貴,風光無限,她被人捧在掌心,幸福了十八年,只是不幸了最後三個月而已,如果,雲晉言不做得那般決絕,如果,那十八年,哪怕只有少許的真心,她是不會怨,不會恨的吧……
又如果,她真的在萬安三年的雨季死了,這場恩怨,便就此結束了吧……
可偏偏沒有,她自己都無法解釋的,她沒有死,睜開眼,她變成了九歲的小乞丐,身邊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屍體。
黎子何已經不記得當時的心情了,驚訝?惶恐?擔憂?害怕?
抑或一片空白?
她從旁人嘴裡知道那是“她”的爺爺,剛到雲都不久便染病去世了,可自己的名字,身世,全然不知。
不知道便罷了,她既然沒死,有些事情便還未結束。
遇到沈墨時,她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雲瀲山的醫師,年紀輕輕,醫術超群,卻淡薄名利,婉拒了太醫院院史的官職,這些她在宮內時便早有耳聞,那個時候沈墨才十八歲,只是她一直沒有機會見到。
沒想到見他時自己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他卻已經二十一,還做了他的徒弟,人生真是無常……
“子何。”
沈墨進屋時正好看到黎子何眼神飄忽,嘴角噙著苦笑的模樣。沈墨見過不少人,卻從未遇見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如黎子何這般成熟內斂,或者說孩子該有的心性行為,在她這裡完全找不到。
他平素對人對事皆很淡泊,碰到黎子何,卻忍不住想要對他探知一二,甚至不時暗中觀察這個徒弟,只是看得越多,越是不解。
黎子何心中一頓,放下書,抬頭道:“師父何事?”
沈墨差點再次沉浸在對黎子何臉上表情的猜測中,恍然輕笑道:“明日我要下山,你帶銀兒去採些草藥吧,她最近該是耐不住了。”
黎子何頷首,有些羨慕那個孩子,比她現在的身體小一歲,以前還誤會她是沈墨的孩子,好奇過沈墨年紀輕輕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女兒,後來才知道她是七歲才被沈墨帶回山。雖說沈銀銀不像她曾經被當做寶貝似地養著,卻能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過活,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