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其他倒也看得過去,長楓最是高興,梁晗算是他的正牌小舅子,便拉著梁晗長說短訴個沒完,奈何一個以為王羲之和王獻之是兄弟倆,一個不知道斧鉞的十一種用,怎麼也說不到一塊兒去。
長柏依舊沒什麼話。“倉促不查的斷定一個人,不若索性不要下斷定。”
這是長柏常說的一句話,明蘭深以為然。
梁晗隨著墨蘭給老太太磕了頭,站起身來時一抬頭間,見老太太身邊立著兩個衣著考究的少女,左邊一個也就罷了,右邊一個女孩穿著一件淺玫瑰粉的羽紗對襟比甲,裡頭一身雪荷色綾緞長襖,下邊是同色的挑線裙子,頭髮也就簡單的側綰了一個墜馬髻兒,用一支荷花頭紅瑪瑙簪子簪住了,身旁的烏木花几上擺了一件水玉白瓷花囊,插了幾支新鮮清香的夏荷。
梁晗目光觸及,只覺得這女孩眉目如畫,清豔難言,雖只低頭肅穆而立,但叫她那麼輕巧的一站,滿屋的衣香鬢影似乎都失了顏色。恍惚間,聽王氏一一指認了:“……這是你六妹妹,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梁晗心裡忽然沉了沉,當初盛家來提親時,他一口應下親事,一來春舸肚子等不住了,二來他覺著那盛家四姑娘也是個難得的清秀佳人,如今,他終於明白當時母親眼中的深意了——“你可莫要後悔。”梁夫人如是道。墨蘭則很惱怒,自來三朝回門,拜的是長輩,識的是兄弟連襟,除了華蘭婆婆又‘病’了沒來,未嫁的小姨子不一定要出來見姐夫的,可王氏如此行事,分明是……
墨蘭咬了咬牙,一側頭,朝梁晗嫣然一笑,眼中風情盈盈,唇瓣嬌媚點點,梁晗一愣,心裡又舒服了些;雖然容貌不如,但這般的風情卻也補足了;如蘭瞧見了,輕蔑的扁了扁嘴,明蘭死命的低頭,她知道王氏的意思,偏又不能不給王氏面子,只好裝死人了。
拜見過後,男人和女眷便分了開席吃飯,飯後是茶點,墨蘭一直想吹噓兩句永昌侯府的富貴排場,可偏偏王氏和兩個蘭都沒有任何問她侯府的意思,便是她自己挑了話頭想說幾句,剛開了個頭就被如蘭岔了開去,具體案例如下。
似乎很熱的樣子:“……這天兒可真熱呀,好在侯府地窖夠大,便是天天用冰也……”
“前回連姐兒送來的酥酪可真好吃,我覺著像是羊奶做的,六妹妹你說呢?”如蘭一臉興趣狀望著明蘭。
“呃……我吃不出來。”這是真話。到了後來,如蘭索性喧賓奪主,嘰嘰呱呱的和王氏明蘭不住的說笑,三朝回門的主角卻半點搭不上,墨蘭氣的俏臉煞白,還是海氏瞧不過去,微笑著問了兩句墨蘭過的好不好,才算把氣氛掩了過去。這種行為於理不合,到了晚上,海氏便去了陶然館勸說如蘭,沒想到明蘭也在。
“五姐姐想學針線活,便叫我來看看。”明蘭其實很疲勞;大約是姑娘大了,如蘭漸漸對針線活有了興趣,便常叫明蘭的指點,“教人做繡活可比自己做累多了。”明蘭揉著自己的眼睛,不無吐槽,心裡再暗暗補上一句——尤其是學生換怎麼聰明。
海氏瞧著明蘭有些懨懨的,知道如蘭急躁的性子,心裡有些不忍,便叫她們先歇歇,然後對著如蘭說上了。
“五妹妹,聽嫂子一句,到底是自家姐妹,如今她都出嫁了,你們尋常也見不到,何必不好好處著呢,叫外頭人知道了,換笑話咱們家?況且了,墨丫頭嫁進了侯府,姐妹間將來未必沒個依著靠著的,你想想呢?”海氏的確是長嫂做派,勸的苦口婆心。
誰知如蘭全然不領情,反而振振有詞道:“外頭人怎麼會知道我們家裡姐妹的事兒?除非墨蘭自己去說的。大嫂子,我與四姐姐的過節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厭惡我,我也煩見她,大嫂子也好好想想,便是我從此刻起好好的與她處著,難不成她就不會在外頭說我壞話?難不成我有了難處,她就會鼎力相助?別踩我一腳便很好了!算了,我還是靠父親母親和大哥哥大嫂子罷。”;
海氏被生生哽住了,細想之下覺得也沒什麼錯,一旁捧著針線繃子的明蘭更是心有慼慼焉,還覺得很痛快,如果她投胎成嫡女,有厲害的老孃和哥哥,說不定她也會這樣的。'海氏語塞了半刻,苦笑一聲:“旁的嫂子也不多嘴了,不過以後在外頭,在眾人面前,你當做的樣子還是得做的,免得落了話柄。”
如蘭撅撅嘴,不樂意的點點頭,海氏又拉里拉雜的說了好些,直把如蘭也說煩了,索性賭氣說要睡覺了,明蘭這才逮著機會溜走了。'走出一半後,綠枝忍不住忿忿:“五姑娘也真是,想學針線,為何不叫針線上的來教,她大小姐一發起性來,不論白天黑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