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趕緊迎出去,見是先前送她們過來的吉祥,手裡端著托盤,上頭有三菜一湯和兩碗飯,忙上前接了,笑道:“麻煩姐姐了。”說完將飯菜放在桌上,又回頭道:“夫人如此客氣,玉珠實不敢當。能有這院子棲身便是大好,如何還能麻煩姐姐送飯過來。左右我也閒著無事,還能讓夫人來操心我們姐弟的飲食麼。”
吉祥道:“秦大夫是我們府裡的貴客,哪有您親自動手的道理。”
玉珠笑了笑,自然不會把她的話當真,只在臉上作出十二分的真誠,柔聲道:“姐姐快別這麼說,我不過是個鄉下姑娘,做慣了活兒的,若果真讓我日日歇著,我還真不習慣了。”又問了幾句少夫人的情況,吉祥一一說了。
……
“她這樣說了?”鄭夫人垂眼看著杯子裡起起伏伏的茶葉,面無表情地問道。
“是。”
鄭夫人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潤潤嗓子,又問:“她問起過覽兒沒有?”
吉祥回道:“未曾,倒是問了少夫人幾句。”
鄭夫人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倒是個知進退的。”想了想,又吩咐道:“二少爺那裡暫時不要說,先看看再定。對了,少夫人晚膳用得可好?”
吉祥道:“奴婢方才去瞧過了,少夫人喝了碗番薯粥,又進了些果蔬,氣色倒比先前好了些。”
鄭夫人點了點頭,道:“下去吧。”
第二日大早,玉珠便和秦錚一起上街買米麵蔬菜,玉珠負責還價,秦錚則當挑夫。兩人在街上的餛飩攤上吃過早飯,回到家已是辰時末。
倆人又洗又涮,很快將廚房整得有模有樣。中午時,鄭府果然沒再派人送飯過來,玉珠做了紅燒排骨,又清炒了根黃瓜,兩人吃得十分舒服。
因早上買菜的時候,玉珠見那黃瓜新鮮青翠,十分可愛,就買多了些,除了中午炒掉的之外,餘下的都悉數洗淨了醃在罈子裡。
過了兩日,那黃瓜便好了,玉珠夾了兩根切好,用小碟子裝了,給鄭少奶奶李氏送去。經過花園的時候,見百合花開得正好,便摘了一朵裝在碟子了當擺盤。
因太醫吩咐不能吃辛辣,李氏正是口味淡,那碟酸黃瓜正好合了她的胃口,難得中午竟吃了一整碗飯。到了晚上,她又讓貼身丫鬟思美再討一些回去。
玉珠見她喜歡,自不吝嗇,忙又切了幾根。
晚上這事兒就傳到了鄭夫人耳朵裡,她是老人,到底謹慎些,忙讓院裡的李婆子去瞧。一會兒李婆子回來了,笑著道:“果真是個心靈手巧的姑娘,那瓜子醃過了,竟然還是青翠新鮮的模樣,上頭還裝了朵兒百合花。少奶奶喜歡得不得了。“
鄭夫人又問她那瓜子有沒有放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孕婦可吃得。
李婆子道:“奴婢拐著彎兒問了那秦姑娘,她說就光放了鹽、醋一些調料什麼的,讓我不必擔心。奴婢想著,她好歹是個大夫,這些禁忌總該知道的。“
鄭夫人於是便不再多問。
靠著這一碟黃瓜,玉珠倒和李氏親近了不少。
因著李氏年紀輕,又是頭胎,心裡頭難免有些慌亂,如今有個小大夫總在一旁陪著,竟是放心不少。更難得的是,玉珠雖是個鄉下姑娘,說話行事卻極為規矩,見識也多,有時候李氏說起詩詞歌賦什麼的,玉珠竟然還能搭上兩句,這讓李氏又驚又喜,對玉珠更是親近起來。
府裡的下人們也都聽說這小大夫確有些本事,有些膽大的,就偷偷地去西院找玉珠求方子。
這天中午,秦錚正在房裡溫書,就聽見外頭有人輕聲地喚道:“請問秦大夫在嗎?”
秦錚趕緊放下書去開門,只見門口站著兩個婆子。其中一個渾身油膩膩的,頭髮上還亂糟糟地插著幾根雞毛,像是從雞窩裡爬出來的一般。
秦錚道:“我姐姐方才去街上買藥了,馬上就回來。二位嬸嬸快進來坐。”
那乾淨些婆子道:“既然秦大夫不在那就算了,我這妹子染了風寒,若是進了院子,過了病氣給哥兒就不好。”
這幾日氣溫陡升陡降,不少人都因此受了涼。秦錚雖素來身體好,卻也讓玉珠灌了好些藥茶,說是要預防。
秦錚還待挽留,那兩個婆子已然走遠了。
不一會兒玉珠回來,秦錚便把今兒的事告訴了她。玉珠皺眉道:“會不會是廚房幫忙的劉嬸子,她為人極好的,每回廚房做了什麼好吃的,總不忘了給我們送些來。”趕緊又換了衣服,去廚房找人。
還未進廚房的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