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便由錢掌櫃擬了合同,交由顧夫人和玉珠各自看了,最後畫押作數。
事情談得比玉珠想象中順利許多,她心中一鬆,忍不住又多嘴說了幾句,道:“若是隻做這一種藥,怕是旁人從我們進的藥材裡猜出榮養丸的配方。依我看來,不如再多些藥物的品種,治風寒腹痛及止瀉之類,便宜又好用,再在櫃檯上騰出一半地方來專售成品藥丸。尋常百姓家,誰不是時不時鬧個頭痛腦熱的毛病,若是特特請個大夫未免顯得大驚小怪,如果家裡頭備了藥便方便許多。”
顧夫人聽罷,頓時兩眼放光,手一拍,道:“這法子不錯,不說尋常百姓家,便是我們府上,尋常的小毛病也懶得請大夫,若是家裡備了藥,也省了許多麻煩。”
錢掌櫃畢竟是做生意的,看事情細緻又長遠,雖也覺得玉珠這法子好,可腦袋裡考慮到的卻是不足的方面,“秦大夫這想法卻是絕無僅有,只是這藥方——”
玉珠一聽便明白了他的顧忌,笑了笑,道:“我這裡旁的沒有,方子倒是有幾個。到時候一一列出來,交由錢掌櫃就是。只是這些方子都是我們藥鋪的絕密,決不能被旁人盜了去,配料製藥的人都要精挑細選過。賣藥的時候,最好先問清楚症狀,那藥丸的功效也一一在瓶子上註明。”
錢掌櫃連連點頭,“秦大夫放心就是,我錢老六做事絕對周密,這方子絕不會讓旁人得了去。”說著,又與玉珠談起經營上的種種瑣事。玉珠雖未曾管理過鋪子,但從前也在醫院裡幹過幾年,見識不能說廣博,卻也能說些新奇的點子,直讓錢掌櫃連連驚歎,說她是個經商的天才。
顧夫人見她二人聊得投機,也不打擾,便從書房退了出去,說是在院子裡逛逛。
玉珠又和錢掌櫃說了一陣,直到門口有人來喚,說是鄭家少夫人來了。
玉珠這才想起李氏的事情,忙向錢掌櫃告了罪,出來迎接。錢掌櫃見狀,也起身告辭,說是日後再來拜訪。
大廳裡,顧夫人和李氏已經聊上了,有說有笑的好不熱鬧。玉珠進屋後趕緊向李氏告罪,說是有失遠迎。李氏面上笑了笑,說是無妨,心中卻是有些不好受。
她原本以為顧夫人也是來看病的,直到顧夫人無意中說起錢掌櫃,她才猛地想到可能是生意的事。自那日玉珠和她提過合作榮養丸的事情後,李氏便一直心心念念著這檔子生意,只可惜府裡有鄭夫人把持,她實在當不了家,這才作罷了。
這幾日她回孃家說起這事兒,孃家兄弟便有些責怪她為何不將這生意引進李家。她氣不過,和孃家鬧了幾天彆扭,後來卻忽然想通了,與其讓這生意落到旁人手裡,還不如落到自家兄弟手裡,多少她還能落得好處。
可萬萬沒想到,卻還是遲了一步。瞧著顧夫人一臉的笑容,李氏只覺得刺眼,面上卻又不得不客客氣氣,心裡只恨不得扭頭便走。
顧夫人和李氏說了一會兒話才走,玉珠親自送到門口,待顧家的馬車消失在巷口,她才回頭來招呼李氏。
李氏這會兒卻是有氣無力了,說話都明顯地心不在焉。玉珠到底不清楚她的想法,還以為是自己方才失禮的緣故,心中十分不安,又鄭重其事地道了歉。
李氏只說了一會兒話便告辭走了,臨走前請玉珠去鄭家別院出診,說是妯娌盧氏久婚不孕,煩請玉珠親自走一趟云云。
玉珠簡直是一頭霧水,就為了這點小事兒,李氏還特意親自走了兩趟,這果真是所謂的妯娌情深麼?
險些喪命(改錯字)
李氏口中的妯娌指的是鄭廣堂弟鄭銘之妻盧氏。鄭銘比鄭廣小半歲,卻比他早半年娶妻。算起來盧氏進門已近三年,依舊無所出,難怪會心急,才特意讓李氏來請。
玉珠進鄭府時,盧氏因身體不適搬去了城外別院小住,這一住竟是大半年,連上回鄭夫人壽辰,她也只託人送了禮,故玉珠一直未曾與她謀面。這回出診,算是頭一次見了。
因鄭家別院遠在城外,玉珠大早就起了,吃罷了早飯正要出門僱車,赫然發現院子外頭就停了一輛。玉珠起初還以為是看病的病人,待上前去問了,才知道是盧氏派來接人的,半個時辰前就到了,一直在院外候著。
玉珠一時有些受寵若驚,客客氣氣地跟車伕打了招呼後,才提著裙子爬上馬車。
因早上人多,馬車在城裡走得慢,外頭還不時地有人聲喧譁,十分地有生活氣息。玉珠在車裡打了一會兒盹,被馬車一個急停給撞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掀開車簾子,發現馬車還在城門口。
因進出城的人馬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