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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庚那般直白,一眨不眨地盯著玉珠,卻也是緊緊追隨,不經意間還流露出百般情愫。

秦錚腦子裡想得多,琢磨著自己姐姐已年過十五,再過兩年的孝期就十七歲,尋常人家都要嫌棄她是個老姑娘。與其待日後不好嫁人,倒不如現在就定個人。李庚倒是個情深意重的,就是性子太躁,脾氣不好,年紀又輕不夠穩重,不如顧詠這般知情知趣,至於鄭覽那邊,卻也是個溫柔小意的,可鄭夫人又是個厲害的,雖說如今性命堪憂,可就算是過世了,他還得守三年的孝期,那玉珠豈不是還得再等三年……

他心裡頭只覺得自己姐姐千好百好,倒沒有想過家世配不配,人家喜不喜歡的問題。如此神遊天外了好半晌,直到玉珠狠拍了下他的腦袋瓜子,這才猛地醒轉,睜大眼一臉無辜地瞧著她,道:“姐,你幹嘛又打我?”

玉珠哭笑不得,“好好的發什麼呆,顧大哥和你說話呢?”

秦錚這才摸了摸後腦勺,嘻嘻笑了兩聲,一臉審視地盯著顧詠看,直把他盯得頭皮發毛。

三人又聊了一陣,不知是誰說起了李庚的事,玉珠一時黯然,沉默了半晌,才朝顧詠道:“顧大哥在戶部,不知可與西北大營有書信往來?”

顧詠依稀猜到玉珠的心思,心裡頭微微發酸,但他素來爽直,斷不會因胸中的醋意而作什麼阻擾之事,強自笑道:“自然是有的,不過現今六部封印,驛站的往來也少了,若是要傳信,只怕要等年後。玉珠可是有信要給李庚?”

玉珠點點頭,垂首低聲道:“西北那邊天寒地凍,他自幼嬌生慣養的,哪能受得住嚴寒。我家裡頭還有幾隻凍瘡膏,原本是打算給阿錚用的,好在他爭氣,今年倒沒凍傷。另外還有些止血消腫的藥膏,外頭都買不到的,我尋思著他日後怕是有用,便想送些過去。”

顧詠聞言亦點頭稱是。玉珠便回屋取了藥,用布包好了,又仔細寫了用法,一起全交給了他。

待顧詠走了,秦錚才唉聲嘆氣地說道:“顧大哥還真是個心胸寬廣的好男兒。”

玉珠不解地看著他,秦錚卻不解釋,拎著裝了鯉魚的木桶往廚房裡去,口中還唱道:“魚啊魚,你可真是福氣大,臨死前還有個朝廷命官送你一程。”

新年瑣事

雖說發生了這麼多事,但日子終究要過下去。

因年三十不能殺生,二十九晚上玉珠和秦錚便將第二日要準備的雞鴨魚類都宰殺好,只待第二日開火。春聯也早早地貼在了門上,隔壁家的孫老太太還讓小柱子送了兩盞紅燈籠,秦錚小心翼翼地掛在院外簷下,襯著兩側的門聯紅彤彤的,倒也有幾分熱鬧的年味。

除夕這一日,玉珠姐弟起了大早開始準備年飯。按照玉溪村的習俗,年飯需得在正午之前準備好,且需十二道葷素相間。好在玉珠掌管家裡的廚房已有幾年,卻也難不倒她。不到兩個時辰,正廳的飯桌上已擺滿了飯菜,雞鴨魚肉,應有盡有。

做好了飯,卻先不能吃,由秦錚將碗筷擺好,杯子裡倒上酒,斟上茶,拜祭祖先。玉溪村的習俗是還需供上豬頭果盤的,因姐弟倆實在不愛這豬頭肉,又不願浪費,便由玉珠用麵粉做了個豬頭樣子,在鼻孔裡插上香,祭拜了一番。

待祭祖完畢,又在院子裡放了掛鞭炮,噼裡啪啦地熱鬧了一陣,姐弟倆這才坐上桌,正式開席。

因上午煮砧板肉的時候姐弟倆各撕了一塊吃,這會兒肚子還飽著,只意思性地動了動筷子,吃的卻都是白菜蘿蔔這些素菜。一會兒隔壁小柱子敲開她家的門,問能不能揀些未響的鞭炮回去玩。玉珠索性塞了一把未燃放的煙花給他,又囑咐他小心傷到手。

吃罷了年飯,今兒的事就算完成了大半,姐弟倆便關了門,一起去街上逛逛。

平日裡喧囂熱鬧的大街今兒卻是冷冷清清,店鋪大多關了門,極少數開著的也是門可羅雀。家家戶戶的門口都貼著紅紅的春聯,屋簷下掛著一溜兒紅燈籠,單單是瞧一眼就覺得喜慶。

姐弟倆逛了一圈,順便去了趟同仁堂。因為過年的緣故,今兒沒有安排坐堂大夫,只留了兩個夥計看著鋪子。這是鋪子自開張以後玉珠頭一回來,店裡的夥計也不識得她,只當她是來買藥的,十分殷勤地過來招待。玉珠也不挑明身份,只說是瞧瞧,夥計也不多廢話,笑笑著請她自便。

這會兒居然也有人來買藥,買的多是消食的藥。因是新年時節,吃得未免油膩了些,不少人就得了積食的毛病,旁的鋪子裡開的還得熬煮,弄得滿廚房一股子藥味,十分不便宜,因此同仁堂的成藥才格外地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