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推脫了,勿惹麻煩上身。一會兒京兆尹衙門的人過來,你便依我所言一一回話,旁的一句別說。”
玉珠哪裡會不信他,自然是仔細記下了,又一字字地說了兩遍,待顧詠確定無誤了,才放心離開。
顧詠走後不久,京兆尹衙門果然派了人過來問案。來的幾位捕快都還算客氣,只是問起話來極細緻。玉珠便依顧詠所言一一地回了,言語間絲毫沒有紕漏。那些捕快們見她年幼,又是個女兒家,想來也是不敢胡說的,待問了兩遍確無疑慮,便告辭走了。
捕快們一走,姐弟倆才算是鬆了一口氣,相互拍了拍肩膀,想說幾句安慰的話都不知該從何說起。
因玉珠受了驚嚇,接連好幾晚都睡不好,秦錚自然不肯回書院,便索性從書院裡退了學。玉珠得知後,氣得恨不得要打他,秦錚卻還是堅持己見,再不肯回書院唸書,還言之鑿鑿地說自己身為一家之主,沒有靠姐姐養著的道理。
姐弟倆大吵了一架,自然主要還是玉珠在生氣,秦錚一直討好地小聲哄著她,到後來,玉珠也實在板不下臉來繼續和他鬧,便只得隨他了。
這晚秦錚請了吳氏陪玉珠一起睡,兩人一邊就著燈光做針線,一邊聊著些瑣事,聊著聊著,吳氏忽然看著玉珠,欲言又止。
“秦姑娘,按理說如今你尚在孝期,這些話我實不該和你說的。只是——”吳氏看著玉珠漆黑明亮的眼,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道:“你如今也十五了,該打算打算將來的事。我看這幾位公子都是極好的,你若是——”
“吳嫂子快別胡說了,”玉珠垂下眼簾,低低地回道:“這幾位都是什麼樣的身份,我一個平頭百姓,又慣常在外拋頭露面的,便是想也不能想。”
“可是,那鄭公子對姑娘真真是上心,上回……哦,昨兒聽到你出事後就馬上趕了過來,因城門關了,便在院子裡等著,一等便是一夜。我也是個過來人,他那眼神我一看就知道的。”吳氏對鄭覽印象極好,忍不住為他說好話。
玉珠只是不答,頭卻垂得更低,昏暗的燈光下,照出頸項間一段優美的弧線。
吳氏彷彿聽到她低低的嘆了一聲,心裡一急,又道:“便是鄭公子不行,那,那不是還有個李公子嗎。我看他性子雖燥了些,心眼卻是實誠,說話做事也不藏著掖著……”
玉珠“撲哧——”笑出聲,“吳嫂子你別說笑了,李庚他還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別看他比我們家阿錚大,還不如阿錚穩重呢。他一個什麼事都不懂的小孩子,哪裡知道什麼男女之事,不過是小孩子的嫉妒心,見不得我和阿錚感情好。”
吳氏被她講得沒話說了,唉聲嘆氣了一番,才道:“其實說起來,最好的還是顧家那位少爺,家世不似鄭公子那般顯赫,人又聰明穩重,見誰都是一副笑臉,就是——哎,這顧家少爺可是京城裡出了名的克妻。”
玉珠眉頭一皺,不悅道:“旁人亂說,怎麼吳嫂子也跟著傳起來,不過是巧合罷了,怎麼怪到顧詠頭上去。”
吳氏卻是一副神秘表情,鄭重道:“那可不是巧合,秦姑娘你才來京城,故不曉得以前的事。那顧少爺剋死的可不止一個姑娘,除了新近的那位崔家小姐,早些年還有一個。”
吳氏見玉珠一臉茫然,便曉得她定不知情的,不由得壓低了嗓門,故作神秘道:“這也只有我們住在附近的這些老人才知道,都已經十來年了。,顧少爺那會兒年紀還小,顧夫人給他定了娃娃親,好像是哪個將軍府的千金,才三四歲。早些年我還見過的,長得那麼叫粉雕玉琢,可訂婚沒多久,女方那邊就出了事,聽說是被人柺子給拐走了,死在了外頭。你說,這一回是巧合,還能回回都巧合,顧少爺那可是真克妻。”
玉珠哪裡會信克妻之類的流言,只是見吳氏一臉鄭重又深信不疑的樣子也懶得再費口舌和她爭辯,搖了搖頭不再和她聊起此事,心裡卻實在替顧詠不值,好好的一個人,被這些亂七八糟的流言纏上,弄得連婚事都沒著落,真真地可憐。
吳氏見她面上不熱乎,猜著是不是自己方才的話說得太過了,不敢再多嘴。二人又做了會兒針線,便吹燈睡了。
姐弟情深
晚上玉珠又失眠了,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只覺得心浮氣躁,腦子裡不斷閃過的是吳氏的話。女孩子到了這個年紀,似乎所有人都認為到了該談婚論嫁的時候了,一直以來,玉珠都下意識地排斥面對這個問題,她寧願當做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感覺不到,好像這樣,她就能逃開。
從玉珠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她就從未心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