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門立馬就開了,有個長著絡腮鬍子的中年漢子探出腦袋來,睜大眼瞧了瞧玉珠,面上現出疑惑神色,“你就是秦大夫?大太太上回就是去找你的?快請進,快請進。”一邊說著,一邊趕緊往身後大聲招呼道:“快回去通報大太太,秦大夫來了。”
後面也有人應了,立馬聽到蹬蹬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一會兒,就見吳氏在眾人的簇擁下出來了。她身孕才只有三個月,尚未顯懷,但孕婦的架勢卻是擺出來了,一左一右兩個丫鬟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身後還跟了好幾個丫鬟嬤嬤,一副眾星捧月的架勢。
“秦大夫,真的是你。”吳氏提著裙子急衝衝地走到她面前,面上一片歡喜。“這可真是貴客,上回老太太非要派人去尋你回府看診,去了好幾次也沒見人,說是搬走了。沒想到您又回來了。”
玉珠聽到此處心中一動,原來去巷子裡找她的不是吳氏,而是府裡的老太太。心中頓時有了思量,想著是不是就該這麼告辭才好。但吳氏卻是歡歡喜喜地過來拉她的手,一邊拉著她往回走,一邊說道:“上回是我無禮,一直沒尋到機會跟你好好道個歉,也不知你搬到了哪裡。”
玉珠見她面色如常,亦放下心來,一邊說笑一邊隨她進內院。
待聽玉珠說她早已搬到皇城裡,如今又在太醫院任職,吳氏又驚又喜,不敢置信地說道:“真真地好本事,沒想到我竟然還能請到當朝太醫來府上治病,真是榮幸至極,說出去也是極有光彩的。”
玉珠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該說什麼話才好。吳氏與玉珠有話要說,自然將下人都屏退,待屋裡只剩下她的一個心腹丫鬟了,吳氏才笑道:“卻是勞秦大夫白走了一趟,上回那小賤人在府裡頭趾高氣揚的,在老太太跟前跌了一跤。老太太找遍了城裡的大夫,也都救不了。也不知是哪個嚼舌根的把秦大夫你的事兒捅到了老太太那裡,老太太非要派人去巷子裡尋人。結果去了好幾回,也沒尋著,那小賤人就又給流產了。幸好出事那會兒我不在跟前,要不然,又得把這盆髒水潑到我身上。不過我如今可不怕她——”
吳氏得意地挺了挺還根本瞧不出形狀的肚子,笑道:“如今她恨不得把我捧到天上去,這關家的命脈還在我身上呢。”
玉珠乾笑了兩聲,不知是否該應上兩句替她高興。
二人又說了一陣,吳氏一直嘮嘮叨叨地說著府裡的事,老太太如何強橫不講理,那個通房丫頭如何下賤無恥,下面的丫鬟如何蠢笨無知……玉珠一直尷尬地擠出笑臉,心裡越來越後悔不該過來。
到了最後,吳氏又小心翼翼地探著她的口風問道:“京裡有貴人不知從哪裡曉得了我忽然懷孕的事兒,派了好幾個人過來問。我實在推脫不過,便說了。不知那貴人會不會去尋秦大夫。”
玉珠聽到此處更有些不悅,她當初離開的時候就跟吳氏叮囑過,不要把她的事兒說出去,免得多生事端。京裡最不缺的就是這些貴人,萬一真的過來尋她,非要她去治那什麼不孕之症,她哪裡能醫得來。
想到此處,她更是鬱悶不安,也不顧吳氏的挽留,匆匆地告辭離開。
才從關家出來,走不多遠,就有馬車將她攔住,有個穿著一身鵝黃孺裙並蔥綠比肩的姑娘從車上跳下來,朝她淡淡笑道:“請問可是秦大夫,我家夫人有請。”
暫未命名
那丫鬟面上雖帶著淺笑,眉目間卻分明有種凌然的傲氣,玉珠被她掃了幾眼,心裡無緣地覺得有些不悅,便硬邦邦地回道:“姑娘怕是找錯了人,我另有要事,恕不奉陪。”
那丫鬟面上頓時色變,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秦姑娘,我們夫人可不是關家少奶奶那種商戶,你怕是開罪不起。便是太醫院孫大人在我們夫人面前也得畢恭畢敬的,你撐死了不過是個小小的御醫,不要命了。”
不過是個丫鬟就這般頤指氣使,想來那主人也不是什麼好想與的。來京城這麼久,玉珠也見識過不少自以為是的人物,這會兒道也不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既然如此,姑娘何不去太醫院請孫大夫,何苦來這裡尋我。”
說罷,一轉身就要走。那丫鬟見狀急了,竟上前來拽她。那丫鬟似乎有些武功底子,手腳甚是靈活,玉珠連退了好幾步,又左躲右閃的,終究沒逃過,被她狠狠抓住胳膊,拽得生疼。這回她可真來了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腳就踢。
那丫鬟估計沒想到玉珠瞧著柔柔弱弱的模樣,居然還敢下這樣的狠手,一不留神竟被玉珠得了手,膝蓋上捱了一腳,痛得下意識往後退幾步,手裡也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