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卻沒料想他在半路上染了病,趕不得路,秦錚又急著上任,便將少嵐託付給當地的一戶農戶人家,給了些銀子,讓其好生照料,預備過些日子,待這邊事情處理完後再去接他回來。沒想到少嵐身體漸好後,竟自個兒尋了過來。
衙門院子小,秦錚和玉珠各佔了一間房,幕僚周明遠住在東廂,老杜則臥床在西廂房,家裡頭就只剩下個置放雜務的庫房。玉珠將它收拾了出來,暫將其安排住下。
到第三日上,大夥兒歡歡喜喜地回來了,一進城就大聲招呼著讓下人去準備酒席,要好生慶賀一番。玉珠見狀,知道他們定是打了勝仗,也跟著歡喜。這還不夠,秦錚又笑嘻嘻地從人群后拉出兩個人來,玉珠一見,頓時睜圓了眼睛,幾乎以為自個兒眼花了。
孫大夫和張勝笑眯眯地看著她,除了面容略微憔悴些,看不出有受傷的痕跡。
“這…這是……”玉珠捂著嘴,簡直說不出話來。
秦錚笑道:“我們也沒想到,孫大夫竟然會被關在那裡,大夥兒殺紅了眼,險些傷到孫大夫,幸好大當家手快給攔了下來。”
“你也跟著去了戰場?”玉珠大驚,沒好氣罵道:“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跑去戰場上湊什麼熱鬧,一個不好,自個兒傷了不說,還要麻煩別人來救你,這不是添亂嗎。”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後,才將孫大夫和張勝迎進屋裡,將他們暫且安置去休息。
晚上自然是好一番慶祝,因都是大老爺們,玉珠沒有跟著去湊熱鬧,只在家裡頭隨便吃了些。秦錚不免要提及為過山風請功的話,明裡是請功,暗地裡卻有要招安的意思,大當家只不說話,秦錚見狀,亦不好再提。
第二日,山寨的兄弟都回了大遊山,繳來的糧草只帶走了一半,剩下的都留給了秦錚。秦錚自然不會私吞,又差人送去了成州大營。雖說未能將過山風招安,但大當家卻答應將赤練香和火翎鳥暫借給秦錚,以便追蹤匈奴。秦錚也一併差人送去了成州,算是立下一大功。
孫大夫和張勝在新平城裡住了幾日,精神漸漸恢復後,由秦錚派人送回了京,玉珠則暫留在新平。
五月底,顧家派了議親的人過來,隨同過來的,還有大筆的聘禮,足足裝了好幾車,這在京城雖不算什麼,可新平城的百姓卻還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陣勢,都給震住了。京裡崔宇和鄒氏也有書信一同過來,除了噓寒問暖外,主要就是為此次大婚徵求玉珠的意見。
依崔宇的意思,玉珠自然是從沈家出嫁的好,雖說沈家如今比不得從前,但到底門面在。顧家雖不計較玉珠的身份,可日後玉珠做了人家媳婦,甚至當了家,難免有些人要唧唧歪歪地議論她的出身。京城裡的婦人們,最喜歡的不就是碎嘴嚼人舌根子麼。
因京裡謠傳今上身體欠佳,怕是撐不了多少時日,顧家便有些著急要將玉珠迎娶過門,要不然,撞到國喪,又得再等好幾個月。於是最後議定了七月初八的日子,算算行程,怕是迎親的隊伍都要動身了。
玉珠備好的嫁妝都在京裡,她只得趕緊寫信給鄒氏,託付她去整理一番。又和秦錚商議後,同意待她隨顧家迎親的隊伍回京後,不直接去顧府,而暫停留在沈府,便算是從沈家出嫁了。
京城那邊,崔宇雖未收到玉珠的來信,卻已開始準備嫁妹的事宜,鄒氏也派人去顧家新房量了尺寸,滿京城地尋了上等的酸枝木,打了一整套傢俱,直把二房的鄧氏看得眼饞得不行,好幾次都想去摻和摻和,可惜鄒氏根本就不理會她。
到六月十五,顧家的迎親隊伍就到了城外。秦錚早請了附近的大嬸小媳婦們過來幫忙,大早上就來給玉珠梳妝打扮。這一路過去二十餘天,每日都得盛裝打扮,披上紅蓋頭,坐在迎親的馬車裡連門也不能出,玉珠只要一想想就覺得頭大。
但這事兒不是玉珠不願意就能成的,風俗如是,玉珠也不敢打破。
衙門裡甚是熱鬧,百姓們都得知了縣令大人嫁姐的喜訊,紛紛過來慶賀。秦錚讓下人們在院子外頭擺了十來桌,又拜託周明遠幫著待客。過山風山寨也送來了厚禮,整整一大匣子的珠寶首飾,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玉珠琢磨著這都是他們在外頭打劫來的,因山寨裡女人少,日積月累的,就積了這麼多。
臨行前,鄭覽和李庚也都親自來賀,雖說心有不甘,但都沒放在臉上,強忍著心酸,一臉笑容地過來道喜。只是,待見玉珠乘坐的馬車漸漸消失在視線中,那種悲慼和傷懷又一湧而出。
一旁的秦錚早已不顧形象地哭出聲來,眼淚嘩嘩的流,衙門的差役們都擠眉弄眼地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