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對自己稱作了蘭妃。
才在琥珀色的眸子裡淺淺的望住在她身前站立著的似乎高聳入雲端的男子。“不好,我離開了皇宮。”
其實她還想告訴赫連訣一句話,那就是她離開了皇宮,離開了赫連政。
只是,她好像並沒有什麼理由告訴他這句話。
似乎是察覺到了身後殷素兒的注視,赫連訣轉過頭來衝著她淡雅一笑。殷素兒只覺得在那麼一瞬間,那種輕柔的,淡淡的感覺似曾相識,卻緩緩歸來。她才瞬間明白,也許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男子,擁有著遠遠勝過赫連訣的容貌,帶著勝過他的睿智,卻一定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看著自己的時候,眼角所不經意的流露出的愛惜地心疼。
那麼專注熱烈,而又心疼的憂鬱的目光。
她想要上去伸出手撫平他眉間的皺紋,想要試圖去問,去聽聽他深藏心底裡的故事和期望。也許他的故事裡有著自己,也許他的未來的期望裡希望有自己……
“噢?那皇上呢?”赫連訣似乎將聲音說給南疆的風,南疆的林叢,南疆的黃沙。卻唯獨不是說給殷素兒聽,“皇上還好嗎?”
問了,未等殷素兒回答,他便又兀自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不不不,蘭妃走了,皇上必定是不好的。臣,勸娘娘還是早些回宮罷。這樣……對您對皇上,都好。”
殷素兒抬頭望了義正言辭的赫連訣一眼,他的容顏勝雪,眼神之中卻帶著睏倦,疲憊,和滿布的血絲!他分明在說謊!
“你在南疆過得不好對麼?你分明過的不好,為什麼要說謊?為什麼要騙我!”剎那間,殷素兒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股氣直衝心頭,猛然上湧。
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一下子便衝著赫連訣發洩出來。
她忘記了,自己是蘭妃,卻是出逃的蘭妃,更忘記了她身邊站著的人是赫連訣,祁陽郡公赫連訣。
她只是很清楚,如果自己會因為他的一句謊話而沒心沒肺,那麼當初就會因為他的真心真意而甜蜜的不能嫁誰‘而自己假如就這樣忘記了他,今後的漫長歲月中,哪怕孤獨終老,遍體鱗傷。
赫連訣在看到殷素兒陡然從地上坐起,嬌小的身子就這麼平淡的站在自己面前,那柔軟的肩膀似乎還帶著微微的顫抖,可是唯有那眼神裡固執的倔強,蘊含著的勇敢的能量,從未變過。
從他那茶色的眸子裡,眼角上,淺淺的爬上了絲絲密密的皺紋,像是絲絲密匝匝的紅線,試圖在他與殷素兒之間緩緩地纏繞。
“騙你麼?騙你有何好處?”赫連訣唇上猛然冷滯一片,眼角還勾起淺淺的魅惑!
殷素兒從他的眼底察覺到一絲絲危險的氣息,不禁稍稍向後退了一步,身子陡然間傾斜著,腳下猛然一空——
一下子便栽倒進一個溫柔堅實的懷抱裡,赫連訣用手掌溫柔地托起她只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身,眼神如秋水般濃稠的籠罩住她。似乎想要說什麼,薄唇微微動了動,卻仍舊是沒有開口。
殷素兒直起身來,臉色恍惚地看了赫連訣一眼,又轉過頭來。問:“如果皇上讓你明日回宮,你會回去嗎?”
“如果臣讓娘娘今日回羅剎山,娘娘會回山寨麼?”赫連訣說著,幽深如海水的眼睛微微瞟向身側站立著的寧兒,惜兒兩人。
寧兒和惜兒忽然低下頭去,臉上兩片紅暈顯現。
殷素兒一時語塞,竟然痴痴地看著赫連訣,兩彎好看的眉死死地揪在了一起又緩緩地展開:“赫連訣!你……你……”
“我,如何?”此時佔了上風的赫連訣站在原地,透過空氣層層冷睨著殷素兒。“所以臣還是勸娘娘早些回山寨罷,若是不想被皇上抓回皇宮,就好好在羅剎山待著!”
因為至少,那裡暫時還是安全的。
殷素兒根本沒有想到,赫連訣竟然會拿自己的去留來掩飾他的選擇。她翹首一盼,卻是透過白色的圍幔看見了圍堡之外站著偷聽的人影。她的眼神微微一挪,衝著赫連訣說:“如果我非要在南疆待著,非要跟祁陽郡公一起在這南疆待著呢?皇上一日不教祁陽郡公回皇城,我便一日不回,如何?”
“你……”赫連訣竟也被殷素兒這招給愣住。
他看著殷素兒抬起自信的腦袋,光潔的額上沒有絲毫的皺紋,眼角微微揚起的弧線,還是那般的柔和而明媚。一瞬間,在心底裡漸漸地升騰起一絲絲的暖意。才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罷了,罷了……
隨她去罷。
“你不說什麼了麼?”殷素兒揚起頭來,走到距離赫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