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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水月先生,在幕阜王久攻禺京國不下時突然出現在軍營裡的讀書人,看似弱不禁風的他,無人知曉他的底細,偏偏在眾人記憶中,好似軍營裡本就該有這麼一號人物,每個瞧見他的人,都會脫口喚他一聲“水月先生”,這四字,明明陌生,卻又從腦子裡迅速竄起。

就在幕阜王準備以火攻燒死禺京國都成千上萬條性命的當夜,水月先生站出來,用平和清雅的嗓音說著他有一計,能讓禺京國大開城門,恭迎幕阜王的人馬入內,但他要求君王不得殺害任何一條人命.

幕阜王同意讓他去試,但也要他立下軍令狀,若不能成事,就要拿命來祭軍旗.

那夜,水月先生獨自去了禺京國都一趟。

不到半個時辰,四方城門大開,禺京王領著全城百姓,伏身下跪,自願投降。

從那時起,幕阜王對水月先生深感敬佩,視他為此役最大功臣。

“小人,用賤招誰不會?他一定是進到禺京國都,用法術將全城的人洗腦,讓他們降伏,這哪是什麼大功勞?”窮奇不斷地嘀咕,酸言酸語全含在蠕動的紅唇裡,不能大聲吼出來,真不痛快。

什麼水月先生?月讀就月讀,裝啥人類呀!

鏡中花,水中月,兩者都是虛假,她和他的身分,全是眶人。

她瞪向盤腿坐在席間的月讀,他不像左右兩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臣子那樣放縱,他只是靜靜坐著,桌上任何一盤菜餚皆不曾不箸。

還真是……有幾千萬年沒見過月讀這副模樣.

黑色長髮以玉簪整齊盤束,一絲不苟。

素淨的衣袍以灰、白兩色為主.

那兩道眉,也黑得好明顯,以往是淡淡銀白色,總給人一種不太清晰的感覺,五官與輪廓都那麼淡,那麼不染塵色,此時整個顯眼起來,也更年輕一些。

月讀察覺到她的注視,揚起黑睫,回視她。

窮奇猛地一震,臉上浮現被逮到的窘紅,她用力別開螓首。不對不對不對不對,現在哪有閒工夫管月讀的頭髮是白是黑這種小事?她該在乎的是——月讀出現在這裡幹什麼?

當然不會是太久沒見到她,很想念她才來的.她有自覺。

她也不認為月讀閒到來替人類君王完成統一天下的大業。

所以,此時此刻他坐在那裡的用意,耐人尋味。

通常呢,月讀出現在兇獸面前時,都是因為兇獸惹出禍事,渾沌如此,饕餮也如此.

現在輪到她了嗎?

他是來處罰她挑撥人類君王發動戰爭這一條重罪嗎?

他準備像對付渾沌一樣,將她也囚在哪塊鋼石裡幾千年出不來嗎?

還是乾脆更省事一點,拿下她額心的珍珠,直接教她迴歸虛無縹緲,為世間除害?

月讀的目光太深沉,她完全讀不出他的打算。可是一想起額上珍珠是為何而來,她的火氣又上來了。

臭月讀!你來這裡想幹嘛?她開啟心音,和月讀以心靈對話,旁人聽不見,她吼得特別大聲。

這句話,該是由我來問.窮奇,你在此想做什麼?他淡然回道。

哼!我又不歸你管!沒必要向他交代去向。

你若是想挑撥起戰火,讓生靈塗炭,我不得不管。月讀的視線不再望向她,此時有人向他敬酒,他微勾唇角婉拒:心音卻沒有因而中斷。你成為幕卓王的寵妃,要他為博你歡心而攻打其他國家,你一時玩興,讓多少人付出代價?窮奇,你為何做此損人不利己之事?

她任性地關掉心音,不想聽月讀說教,冷哼轉頭。

“水月先生,酒菜不合你胃口嗎?”幕阜王瞧見他一口也沒動過。

“我不餓不渴,謝大王好意。”

“連本王敬你一杯也不肯?”

“以茶代酒,水月可以連乾十杯。”言明他並不是拒絕幕阜王,而是拒絕酒肉。

“哈哈哈,好,本王不勉強你,賜茶.”

窮奇看見幕阜王對月讀如此重視,美眸眯細.哼,她才不會讓月讀一帆風順地打人人界這個圈子,成為幕阜王的愛卿。

她要破壞他!

她突地偎進幕阜王懷裡,纖指在他心窩上畫圈圈,畫得幕阜王心跳加快,大鹿小鹿亂亂撞。接著,檀口輕啟.聲音說有多委屈就多委屈,掩在衣袖下的唇兒微微顫抖,眼淚硬擠在眼眶備用.

“大王,那個男人目光yinhui地偷瞄我,他……他用眼神在意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