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愛哭鼻子的肥小子又在滿地打滾了!”
我認得這個聲音,是昨天推打我的那個叫“野牛”的傢伙。他後面的幾個人都附和著哈哈大笑,我實在是沒有心情理會他們,支撐著身體站起身來,看也不想看他,便要走開。
野牛卻還是依依不饒,上前來抓住我的肩膀就把我絆倒在地,傷口處又傳來一陣陣劇痛,血流得更歡了。
“也不知道,你這種窩囊廢運氣怎麼那麼好,平白無故地出現了一隻死老虎,讓你白白撿了一條賤命。”
聽了這話我才明白繆斯族人本來根本不想救我,是無意中出現的一隻死老虎方才救了我命,我心中原本對繆斯族的一絲感激現在頓時也煙消雲散了。
野牛饒有興致地講述起救我的過程來:“我接到卡卡族人的訊息時,當時就笑了,他們說抓住了一個我們的族人,白白胖胖的,說是要十幾只野物去換,我正奇怪呢,我們族人個個勤勞肯幹,精壯得很,哪裡會有一個白白胖胖的族人,沒想到,他們說的人竟然是你,我說,就你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窩囊廢怎麼就值得那十幾只野物了,是不是他們卡卡族族長過‘拉尼節’的時候腦子被木棍敲傻了啊!”
他的一席話逗笑了那幾個人,可我除了覺得自己可笑,並沒有覺得那裡可笑。
野牛接下去說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們會去救你吧,其實我們族人根本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臨近太陽落山,大祭司樹屋下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隻死老虎,大祭司占卜問了天神說這是神的指示要我們用老虎去換你的性命,哎,小子,你說你的運氣好不好啊?”說罷,還挑釁地拍了拍我的臉。
我握緊拳頭,死一般盯住他,那一刻,我想殺了他。
他用手指戳了戳我的拳頭,依舊一副挑釁地語氣,甚至更甚:“怎麼?想打人啊?你那軟綿綿的拳頭能打人嘛,要不要我幫幫你練練手啊?”
他一拳打在我緊握的拳頭上,他的拳頭和鐵錘大概也差不了多少,我手一麻,前一秒緊握的拳頭下一秒就癱成了爛泥巴,連勁兒都使不上,剛才的心氣一下子洩得一乾二淨。
野牛仍舊不肯輕易放過我,接著說道:“呦,你手怎麼了,你的脾氣呢,剛才不是想……”
“野牛,退下!”
頭頂上傳來了大祭司的聲音,他喝住了野牛,示意他走開。
在野人部落裡,大祭司的話是不能違抗的,即便是族長也要恭恭敬敬,野牛心有不甘,可還是老老實實離開了。
我覺得了大祭司肯定一早就站在樹屋門口看我的笑話,活動了一下已經開始浮腫且傷口流著血的手,兀自走開了,連大祭司說了什麼也沒有在意聽。
此刻的我狼狽至極,手上表皮撕裂且烏青浮腫,背上肩膀上血痕累累,腳下被燙下來一層水泡,每走一步路都像是光腳走在碎玻璃上,像極了那篇小時候看過得童話,海的女兒為了心愛的人從美人魚變成了人,失去了聲音換來了雙腿,為了愛情每走一步都痛得開心不已,即便最後成了泡沫,可她至少心甘情願,可我呢?我是為了什麼,平白無故地要受這份罪,我招誰惹誰了,自從到了這個恐怖噁心的地方,我受了多少白眼和欺凌,看了多少死亡與血腥,上天為什麼要把這些強加在我的身上,憑什麼!
我罵著那個操蛋的不長眼的老天爺,激動之餘又觸動了傷口,剛剛才止了血的地方有是溼噠噠的一片粘稠。
“要是媽媽看到我這樣,肯定要難過死了。”
這種情景下我想到了媽媽,這實在是一件要命的事,鼻頭一酸,眼睛又開始水霧瀰漫。
“你怎麼又開始哭了,是不是在兔子那邊長大的人都喜歡哭?”
我靠著的那棵大樹上飄下一個聲音,我趕忙擦去了還在在眼眶中沒有落下的眼淚,現在的我已經開始條件反射,眼淚在這個吃人的世道只會讓弱者更加脆弱而給強者多加一些鹽分而已。
“誰?”
樹上躥下一個人,動作比猴子都靈敏,我定神一看,是那個女孩——那個幾次三番救我,但又硬逼我吃下人肉的女孩。
我對她半點好感也無,看到是她,轉頭就想走。
“站住!”她叫住我。
我沒好氣地說道:“怎麼,人肉又烤好了?”
她沒有理會我的陰陽怪氣,只說:“你的傷口在流血。”
我說:“死了算了。”
她過來攔住我說:“在這片林子裡,生命是最為珍貴的,你知道一個人要在這裡活下來是一件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