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沒有強迫冷天煬加強自身的安全措施,這太不合理了。
“那麼,您應該知道有人慾置冷二哥於死地而後快這件事嘍?”
“哎,我老了,有些事,還是知之為不知的好。”他笑著放開我的手,將我交給上前來要求接替的冷天煬。“呵呵,你們年輕人跳舞,我老頭子腰腿不行,跳不動了。”
老狐狸!我在心裡暗暗罵了一聲,看上去慈眉善目,一派和氣,可是,手段真正犀利。且,他分明是知道冷天煬被人狙殺的事,而他竟然做得到置之不理。這便奇怪了,是為什麼呢?是他篤定不會真的出事,還是,其中另有隱情?
“家父與你說什麼,讓你想得這樣出神?”頭頂傳來低沉調侃。
我抬起頭,對上一雙曜曜生輝的深邃眼眸,裡面,映印著我的影子。
“今夜,你是最美麗女士。”他向我微笑,目不轉睛凝視我。
“經過你和拉斐爾爭舞的一幕之後,我只怕當之無愧地成為了今晚最受矚目的女士,然而,最美麗,卻未必。”這一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我從來都不是美女。面板蒼白的大嘴單眼皮女子,身材又平板,前同後沒大區別,真不曉得他被什麼糊了眼。“你振臂高呼,今夜最美麗女士請向前一步,估計沒有十人也有八人會站出來。”
他摟著我旋轉了一圈。“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個道理,聰明如你,不會不懂。”
咦?這可算是告白?我又該怎樣反應?裝傻亦或是打太極拳?頗頭疼呢。我趕快四處環視,想找小銀來替我解圍。
“不用找了,另堂弟被大群單身女郎糾纏,分身乏術。”他低低地笑,胸膛震動。
“他看起來倒如魚得水。”我會承認才怪。但,小銀有機會多接觸異性也是好的,以免他真的陪我一直獨身下去,白白浪費大好光陰。
一曲結束,我推開他,退出舞池,金銀立刻突出重圍,陪在我身側。
“渴不渴,要不要喝飲料?”他當我是千金之軀。
“我好想回家去看老友記。”我斜斜倚在他的肩上。老友記已經臨近尾聲,終於要結束六人行的生活。詹妮佛。安妮斯頓都已經由小鴨變天鵝,做了布拉德。批特的老婆。人生如戲啊。
“知道你要看,我已經叫人替你錄起來來。”金銀替我取過一杯果汁,交到我手裡。
“可我還是想回家。”因為我瞥見有財經記者混跡在來賓當中,難保明日早晨我的照片不會大咧咧刊在報上,讓人指手畫腳,評頭論足,從此名聲大噪。
“我送你。”拉斐爾不曉得什麼時候站在了我們身後。
我回頭看了看他深魅的眼,點頭同意。也好,籍機與他敘舊,順便把過去做個了結。欠他一個八年,今生,很難償還。
“小銀,我先回家,拉斐爾會送我。你好好地玩,別擔心我。”我抬手拍了拍金銀英俊的臉,然後改挽拉斐爾的手臂,在賓客們嗡嗡的議論聲中,遙遙向被眾人包圍的冷天煬揮手,便從容走向門口。
“他喜歡你。”拉斐爾十分肯定地說,我聽得出來,他已經儘量壓抑嫉妒的情緒。
我坐進他的車裡,伸手摘下固定髮髻的金質髮簪,搖散形狀太過優美高雅的髻,任頭髮披散在肩頭。潛意識裡,我不喜歡束縛。
拉斐爾也不急於發動引擎,反倒伸出手輕輕撩起我的髮梢,拉近他的唇邊,吻了一吻。
“以前,你留著一頭美麗長髮,幾乎及腰。烏黑亮澤,披散開來,似飛瀑一樣。每當你運動的時候,長長的髮辮似有生命。為什麼剪了?”他的眼神充滿對那一段舊日時光的緬懷。連他一貫威嚴的聲音都不覺溫柔了起來。
“為了斷情。”我笑,卻不掩語意裡的寥落苦澀。有人,在情路上,跌倒無數次,仍然可以爬起來,抖擻精神再覓下一段戀情。我,卻沒有那樣的勇氣。
“斷情?”他不解地望著我,喃喃重複了一遍。
“那年我從義大利回來,帶著滿心歡喜去見自己的戀人,卻看到了一場骯髒的床第糾纏,那就是他的歡迎方式。我只能離開。然後就剪了發,斷絕對他的愛戀。女人,總要失戀一次才真正懂得愛情。”卻也不再相信愛情。八年過去,情愛之於我,迢遙且陌生。而情慾之於我,更象一種可笑的夢魘。只覺噁心,不覺神聖。
“誰?他是誰?我要殺了他!”拉斐爾眼光倏忽一暗,陰鷙冷冽的寒光泛在他灰色的眼瞳裡,是不折不扣的殺意。
“都過去了,拉斐爾,一切都過去了。”我按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