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是我的,我早就知道了……你說這世間屬於我的東西有很多,可……沒有人問過我,我想不想要。”青樹用手背擦拭著眼淚,回頭看他,雙目似漆,點點寒芒似乎具備最銳利的鋒刃,蘊藏在若有若無的情緒裡。他突然間覺得恐懼,一股冷颼颼的寒氣從頭頂貫入全身,他從不曾懷疑過,她能致他於萬劫不復的死地,可是當她要把底牌掀開的時候,他竟毫無反手之力。
“他是誰的?阮連澄的嗎?我又是誰的?你……?”青樹的嘴角染上一抹嘲諷,“我是你的嗎?”
眼前的人臉色都變了,青樹看著,心卻軟了,低下頭,想離開,可是他就擋在身前動也不動,“你……什麼意思?”寧連城的聲音發緊——她從不曾這樣跟他說過話,即使兩人最緊張的時候,她故意說惹他生氣的話,她用沉默讓他心疼,她對自己的妹妹橫鼻子豎眼……這些他都能接受,因為知道她有怨氣有委屈,她讓他知道自己的不滿,所以儘量寵著,讓著,後來他和她之間慢慢好了,不是……好了嗎?
“你什麼意思,抬頭看我,白青樹,你什麼意思?”他雙手握住她的肩,“白青樹!”
他很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叫著自己,很少,有限的幾次都是被她氣到了,還有幾回是故意這麼叫著逗她,今天他又這樣叫著自己,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樣,他聲音裡的顫抖非常生硬,甚至是陌生的,他是寧連城啊,寧連城怎麼可能讓人看到他的軟弱呢?不,或者應該這麼說——寧連城怎麼會有這樣軟弱無奈又瀕臨絕望的情緒呢?
青樹卻不忍再聽了,她想說繼續自己剛剛那樣譏誚的語氣反問“你說什麼意思?”可是他的臉色太難看了,像要死了一樣,肩膀也被他捏得生痛,好像要自己的骨頭都捏碎似的,她艱難地去推他的手,緩緩地,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肩膀上的手起初很緊,很用力,可她的掙脫卻也同樣用力,兩人僵持了很久,後來,青樹贏了,可她知道,是寧連城放棄了。
他的臉上透著灰敗,青樹匆匆瞥了一眼,轉身離開的腳步卻放緩了,在距離書房門口還有三四步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逆光對著自己,好像全身界只剩下他一個那樣悲愴。
青樹不願意再看,轉頭離開,出了書房,站在長長的廊道上,不知該去往何方,她無意識地往樓梯口走去,身後卻有凌亂急促的腳步聲,然後自己便被一個很大的力氣拉了過去,鼻子撞到了他的肩膀,很痛很痛,身體裡也有某個地方痛極了,痛得眼淚流了下來,止也止不住。
而他並未察覺,只是緊緊抱著自己,他問,“你要去哪?”
青樹不答話,他也不放手,反而越來越緊,不斷地問,“你要去哪?你要去哪?”問到最後他說,“不管你要去哪,我不許,我不許!”
青樹想,自己是被他騙了,剛剛那個可憐樣子,像是被主人遺棄的小貓小狗,現在又這樣霸道地跟她說,他不許她走。
他太壞了,又壞又霸道,青樹的淚水那樣洶湧地恣意流淌,大把大把的潮溼都浸在他肩上。
可她知道,他捨不得了,他曾把自己放開,可是幾分鐘之後,他就悔了,追過來,抱著自己死也不放——他除了壞和霸道,還是個反覆無常的傢伙。
青樹嗚咽出聲,手捶著他的胸口,一下一下地狠打,他還是不放,她去掐他,咬他,像被惹炸了毛的貓咪,在他懷裡廝打,他也不躲,讓她咬,讓她捶,讓她抓,她也是下了狠心的,拳頭落在他的胸口鈍鈍地痛,臉上估計也被抓傷了,火辣辣的幾道。
青樹掙扎無效,衝他喊,“你不是問我什麼意思嗎?我討厭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真的委屈死了,嗚嗚地哭著,“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恨吧,恨吧,你恨吧……”他去擦她臉上的淚水,去親她的臉,嘴巴,眉心,親她打他的手,紅紅的指關節和手背,她的淚水擦到他臉上,混進被她抓出來的傷口裡,酸酸的疼。
她不讓他親,用雙手去推他,打他,手落在他臉上啪啪地響,可是他臉皮太厚了,不管她怎麼打,他就是要親。
“寧連城,你欺負我,你欺負我……嗚——”她也連名帶姓地叫他,她氣死了,委屈死了,手也打得疼死了。
他把她抱得緊緊的,什麼也不說了。
樓下卻有響動,青樹和寧連城都轉頭看下去,寧父阮母都站在樓梯下面不遠處,臉色十分複雜,看著樓上的兩人,寧父的柺杖和阮母的包,都掉在地上。
青樹的臉色猛然血紅,扒在寧連城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