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竹白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又聽那男子道:“你去門外端水拿布。其它的人不許進來。記得,需用熱水煮過的布。”
惜竹回過神來,忙又點頭,不禁看了那男子一眼。
那份臨危不亂沉著冷靜,連這個時候,還想得到維護小姐的聲譽。
惜竹便去了屋外守著,片刻,端了熱水和煮過的綿布方巾過來,張掖沉聲命令:“再去端兩盆水來,另想辦法去弄點包紮用的乾淨長綿布條。”
待她再端了水進來,才剛的盆裡,已是一盆紅的刺目的血水。張掖的眉也越擰越緊,卻聽外面的小丫鬟稟報:“惜竹姐姐,那位公子的家人求見。”
張掖一喜,出顧不得吩咐,徑直去了屋外,任生見了自家的爺,趕緊遞了藥,正要告退,卻見張掖自腰間解了玉佩,低聲對任生道:“拿這玉佩去膳食堂找那位老典座智圓大師。就說我要用些生肌散。得了後立刻送來。”
任生得令去了。張掖回屋,見惜竹雖因害怕而微有些的抖,卻還拿了乾淨的綿巾正在小心仔細的的清理著衛臨瀟的傷口,便暗自點了點頭。
想不到她的這丫頭竟然還有這份膽氣。
不禁想起松林裡那個通身純白的女孩,嬉戲時那純淨明豔有如幼童的笑臉,看到他和蕭子元時的驚詫,面對猛虎時的鎮定急智和沉斂勇敢。
“你去換水,我來吧。”
不由分說接了惜竹手裡的綿巾,聲音柔和不少。惜竹也不說話,端了那滿是血水的盆便出去了。
雖說出了這樣的大事,屋外守著的人卻凜聲靜氣,做事有條不紊。張掖暗自點頭。
洗淨傷口,上了藥。張掖鬆了口氣。看著床上那瘦小的身體,側著的臉微皺著眉,想來昏迷中亦是感覺到疼痛的,不由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
手指觸及她冰涼的面板,那一刻,心中一動,那張瑩玉般蒼白精緻的沒有血色的臉,竟然讓他微微覺得不捨。
聽到身後惜竹進屋的聲響,張掖站了起來,轉身對惜竹道:“待會兒會有人再送些藥來,你敷些上去,再幫她包紮好,以後每日睡前換些藥。記得先上桌子上的這些,一柱香後,奇Qīsūu。сom書然後再敷一會兒送來的生肌散。”
惜竹道了謝,問道:“公子要走?”
張掖點頭,舉步欲走,到了門口,卻轉身一陣沉默,才道:“你放心,按時用那藥,不會留下疤痕的。”
惜竹此時惟盼著懷臨瀟性命無憂,哪裡還會惦記疤痕的事情。聞言倒是一呆,旋即便道:“多謝公子了。”
見張掖欲走,忙又問道:“小姐她怎麼會弄成這樣?”
張掖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惜竹這才想起衛臨瀟是和陶晨芙在一起的,忙問:“那陶家小姐沒事吧。”
張掖笑了笑,她此時竟然還曉得關心別人,因此耐心回道:“她沒事,一會兒應該過來。我急著送你們小姐回來治傷,便先行了一步。”
“可陶小姐一人在林裡豈不危險?我這就叫人去接。”
說著惜竹便要往外走。被張掖叫住:“陶小姐有人護送,你不必擔心,好生照看你家小姐,一會兒上了藥,別忘了包紮好。切勿讓傷口再裂開了。”
惜竹點頭應是,方想起問道:“不知公子尊姓,還望留下名貼,一會兒世子爺回來,定會前往您府上拜謝您的大恩。”
張掖就搖了搖頭道:“不必了。舉手之勞。”說完,又望了伏在床上的衛臨瀟一眼,舉步便走。
惜竹送到院裡,正欲回屋,卻見陶晨芙跌跌撞撞跑了過來,看見張掖,也顧不得禮儀,一把抓住他問道:“臨瀟她可無恙?”
張掖就皺了皺眉,見她滿臉淚痕,終是不忍,低聲答道:“已止了血,只是一時昏迷,不會有事。”
倒是後面跟著的蕭子元開口道:“陶小姐如此擔心,不如自己進屋去看看吧。”
陶晨芙這才想起放開張掖,往屋裡跑去,惜竹心想這該就是陶府的小姐了。也忙著跑過去給她領路。
蕭子元一路上見陶晨芙的擔心焦慮並非作假,心下甚為奇怪,衛候一向與文臣極少交往,這兩府的小姐,怎麼會有這金蘭之情的?
見張掖站在那裡皺眉便笑道:“既然衛小姐無恙,我們這就回吧。估計一會兒衛世子也該回來了。”
故意咬重的“衛小姐”三個字,聽在張掖的耳裡便有了別的意思。一時心中怔仲,竟不知作何想。又聽得衛臨塵應該快回來了,到時候見面倒也麻煩,便看了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