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過過瞧了瞧。一見之下,不由讚道:“剛才看畫,已覺得陶小姐被譽為當朝女中第一人,名至實歸,再看她這一手蘭花小楷,竟覺得只拿她與閨閣之女相提並論,實在辱沒了她。”
衛臨瀟亦點頭稱是。
“姐,我素來認為你的字,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了,可見了陶小姐的字,竟覺得姐姐的字,也遜了一籌。”
“那是自然,連蘭少月都出口盛讚,就絕不會是徒有虛名。”
兩人正說著話,惜竹撩了簾子進來:“現在要擺飯嗎?世子爺是在這邊用膳還是回大夫人那邊去?”
“父親在,臨塵,你還是回母親那邊去吧。”衛臨瀟勸道。
衛臨塵點頭,惜竹讓守在外面的小麥取了脫在抄手遊廊下的彩漆木屐來幫他套上。衛臨瀟下了床,趿了跣子,親手幫理好衣襟,繫上披氈。
“若是無事,我下午再來看你。”衛臨塵告別。
衛臨瀟把他送到門外,叮囑道:“你若無事,還是待在書房裡看看書,或者指導下臨雲的學業。父親母親看了也高興。我午後要睡一會兒。然後再看看陶姐姐送的書,你就別來鬧我了。”
過了大年,臨塵也十七歲了,也不能這樣天天泡在後院裡。
衛臨塵看了她一眼,應了聲是。便回了浩然院。
再回屋,便翻著陶晨芙送來的《山水記》,書裡的內容且不說,光是這字,便看的愛不釋手。
兩天的時間,就一筆一畫的臨摹出一本書來,而且後面的字跡,絲毫不見敷衍,這樣的一份心意,再加上動了心思選這樣的一本書,都叫衛臨瀟甚為感念。
不一會,惜竹傳了膳,又叫了沈媽媽來,三個圍坐著吃了。見有幾樣是昨天其它院裡送來的,衛臨瀟就道:“昨兒各院都送了東西來,媽媽你明日一早,差幾個小丫頭去折些梅花,各院送些過去。就當是回禮。眼看過兩天就是大年了,各院都忙著打掃,您讓他們以後每日早上,都送些過去,也能裝飾屋子。別忘了給趙姨娘和徐姨娘也送些。”
“還是小姐想的周道。”沈媽媽應著,又問:“說到掃塵,也剛想問問小姐,我們這屋裡,還需添補些什麼?”
去照明寺的時候,沈媽媽留在院裡,一早命人打掃過了,也省得小姐回來,滿屋子收拾,沒得個清淨的地方。
衛臨瀟見問,就笑道:“您這都打理好了,哪裡還要我費心。我看這樣就好。媽媽您叫人把陶小姐送來的這幅畫給掛上,我們下午沒事的時候,再親手剪些福字,除夕時貼上就行了,其它有什麼慣例的物事需要配的,大夫人那會也會叫人來辦妥當,不用我們自己費那個神。”
用完膳,衛臨瀟略坐了會,便回屋休息去了。
誰知剛息下久,臨塵就過來了,並讓惜竹去叫醒了衛臨瀟。衛臨瀟心下一驚,難道又有什麼事?要不臨塵也不會在她午睡的時候,特特讓人叫醒她。
思忖著,便連忙自床上坐起,穿了衣服,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便出去見了。惜竹見狀,也領著傳候的丫鬟們迴避了出去。
衛臨塵待其它人都走了,屋裡只剩下他們兩個,開口就道:“父親去宮裡了。”
這時候去宮裡?衛臨瀟趕緊問:“什麼時候走的,可知道是為什麼?”
“用完午膳就去了。”說過又忙補充道“是宮裡派人來接的。我估計和早上北營的信有關,想來兵部一收到公涵,就呈到了對上面前。若不是緊急的事,斷然不會這麼快,聖上也不會親點父親進宮。而且父親午膳時神色便很不對。我倒是問了是不是北營那邊有什麼事,不過父親沒答。”
“姐,你覺得這事……”見衛臨瀟緊鎖著眉,沉默不語,衛臨塵忍不住問道。
“臨塵,你有什麼想法?覺得可能會是什麼事情?”衛臨瀟畢竟不太瞭解北營那連線情況,父親稱病在家,既然聖上批了,若不是特別重要的事,絕不可能在這時候特地派人來叫他進宮的。
臨塵見問,沉呤了片刻,便把自己所想的說了出來:“若真是因為北營涵件的原因,怕是邊關不穩,而且情況還十分嚴重,我在北營待了兩年,對那邊的情況也很熟悉。父親麾下有三名大將,秦未叔叔你是知道,另外兩名從三品提督,一位名錢鏢,一位名孫遠興,這三人最得父親器重。父親平日很是注重培養他們獨自作戰的力能,一般戰役,都是由他們自行拿出作戰方案,且這三人,都有著極強的軍事天份,所戰歷來勝多敗少。這幾年北關之所以能穩如鐵桶,除了父親威名遠傳敵國,使之深為忌憚外,這三人也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