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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的年輕帝王所不能控制的。

“到底是我的兒子。”衛侯語含欣慰之情。“你分析的不錯,風欲吹而樹不靜,該來的總會來的。為父一直希望能夠避免那欲來之風,可形勢如此,想來已是無可避免的了。因此,總要為你們做些打算。”

言語間,已是沉重的嘆息。可這話卻分明說了半截。衛侯亦有他的打算,如今情勢所逼,他想獨善其身已是不能。韓若封的試探,他雖沒有明確應了,但言下已有鬆動之意。若不出所料,那邊,這幾日,便會尋機與他深談吧。

衛臨塵心裡其實一直藏著希望,雖然清楚的知道蕭皇已不可能再忍耐父親,可總覺得父親一生忠君護國,蕭皇就算要收回父親用性命拼來的這一切,總不至於做的太絕。聽了父親這一番話,不免悲憤:“皇上他到底要父親怎樣做才能放心?父親一生忠群護國,且不說當年助當今聖上上位,就是一個人在苦寒之地幾十年,一兩年間才得召回京,待上月餘,為著是蕭國邊關穩定,外敵不侵,何況留著家室兒女在京中,說是怕家人受苦,實是留在京都為人質,如此聖上還不夠放心嗎?我不懂,如此昏庸之君,哪裡值得您……”

“住口。”衛侯一聲低呵,“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人臣子該做的。你以後休作如此想。”

見衛臨塵眼含眼光,終是不忍,輕輕撫了撫他的頭:“塵哥兒,聖上他並非昏庸之輩,否則蕭國不會有如今的國富民強之勢。你到底還小,不能懂得,所謂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前朝各地節度使紛紛自立為王,那些節度使都是自己想反的嗎?不是,只是因為他們手中有兵權,麾下兵將再三勸之,任是意志堅定,也抵不住那天下至尊的權力誘惑啊。何況為父手中所握兵權,早已甚於他們中的任何一位。這些年,聖上為抵外擾,不得不任我的權勢一再增漲,可現在蕭國已無內擾,邊關亦足夠穩定,他如何還能放心?如果不趁著他尚健在時削了我的兵權,他日新皇蹬位,會是怎樣的情況?問健的關健,不是我會不會因權謀反,而是,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前車之鑑,蕭皇他又怎能不妨?”

“可父親已經遞交辭呈……”衛臨塵說了一句,但沉默下來,遞交了辭呈又如何?父親在軍中經營多年,這盤根錯節的關係網,卻不是一個辭呈就能解決的,除非蕭皇能夠換掉邊軍的所有將領。有沒有這麼多的備選將帥可換且不說,這樣大規模的人員異動,敵國豈會坐以待視?到時候引起天下動亂勢在必然。

而留著原先的各地將領,讓他們繼續精忠報國的惟一辦法,就是能夠調動他們的那個人必須消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歷來軍中之人,是認帥不認君的。難道定遠侯府就必須消失?父親他,必須死?

衛臨塵心中悽楚,不禁脫口道:“兒子愚敦,若有大姐的一半智慧,也能為父親分憂。可如今看著父親心憂至此,卻不能分擔分毫,兒子太不孝……”

“瀟兒?”衛侯見臨塵提到自己的大女兒,不禁奇怪,那孩子在他心中,不過是個乖巧懂事,淡然聽話的女兒罷了。

衛臨塵悽然笑道:“即使血濃於水,這世上也無無緣無故的愛。別人只知道我和大姐感情深厚,卻不知那是因為大姐她是除了父親,兒子心中最為敬服的人。若姐姐她不是女兒身,這天下間的青年才俊,又有幾人能勝了她呢?父親您只以為兒子聰慧,卻不知大多是由姐姐提點。只可恨她是女兒身,想為父親分憂,也只能透過暗中提點我的辦法。她只以為她做的隱晦,別人不會覺察,可兒子心中卻清楚的很。這些年來,父親遠在邊關,沈姨娘又去的早,至於母親待她如何,兒子不便評說,可她從來心中無半分怨懟,待人雖淡,卻一片誠意,就是臨雲向來不懂事,她也愛護有加,對臨風臨雨,更是真心疼惜,我有想不懂想不明的事情,但凡在她面前略提些,她一言兩語,便能讓兒子豁然開闊……”

見衛侯滿臉詫異傷感驚喜又無法置信的複雜神情,衛臨塵接著道:“上次相救陶府小姐的那份鎮定心智,父親以為是一般的閨閣小姐能做到的嗎?這且不說,那日兒子提到姐姐願意嫁到張家,父親以為姐姐是想貪慕張家富貴,張家再富貴,能越過我們侯府?或者父親以為姐姐是因為張掖的才貌品學?別家的女子或者會如此,可姐姐不會,姐姐她不過是看透了聖意,想在這絕境裡,順勢而為,尋一條可退之路,以護我們一家平安罷了。”

衛侯雖一向覺得女兒聰慧過人,卻從來沒有想過他一直居於院牆之內的女兒,竟能思慮的這樣深遠。心中振動之外,已隱含淚光,卻又覺得有一種無法言明的欣慰來。她不虧是沈惟月和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