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怨我就好,這謝,我卻不敢當的。”
衛臨雲原以為她會否認,說自己不知道她院裡換人的事,沒想到她雖沒應下,卻也沒有一個字否認。倒是一呆。臨雲知道這件事,其實並非衛臨瀟的主意,必定是那日在她院裡臨雨說的那番庶出嫡出的話,惹惱了自己的哥哥,才生出的這些事。她不過是氣哥哥竟然為了一個佔了她嫡長女名義的庶女,而來為難她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動了她院裡的人,想讓衛臨瀟在各院的下人們面前難看一次罷了。
卻不想,她竟然根本無所謂。
大夫人見狀,忙笑道:“這事卻不是你姐姐的意思,她身體原就不好,這次廟會又受了點傷,哪裡有心思關心你院裡的事。是我作主換的人。”
衛臨雲既已挑明瞭換人的事,衛臨瀟自己不否人,大夫人明明知情,當著這眾多的人,也不說一下,若是衛臨瀟當著候爺和衛臨塵的面,假裝無意的再問一下,那她在候爺那裡,可成了什麼人了?
臨雲到底沉不住氣,冷哼了一聲。
衛臨瀟嗔笑道:“母親可真是,難得妹妹感念我一回,乘了我一回情,母親還偏偏不讓。倒顯得我對自己妹妹真的多不關心似的。”又看著臨雲,露出了明豔的笑來,“我也不會叫你白謝我一聲,我屋裡的那對和田紫料的如意鎮紙,你不是一向中意麼?過兩日就叫問夏給你送去吧。”
臨雲見事已至此,又聽說要給她那對如意鎮紙,眼睛就亮起來,那對東西,本來是祖上傳下來的,候爺見姐姐喜歡,就賞了她,雖然自己一直中意,卻也從來沒有敢提出要過。這次沒想到輕易就得了來,心中就有點得意,“姐姐可要說到做到,我先謝了。”
衛臨瀟就收了笑,正色道:“你先前已謝過了。再謝卻不必。”
噎得衛臨雲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大姐,我也要我也要。”衛臨雨拉著臨瀟的袖子搖晃著,聲音清脆嬌俏,“我上次見過的赤金飛鳳銜珠五彩步搖,給我,好不好?”
“給你,現在也用不了呀?”衛臨瀟憐愛的摸著她頭上的女童雙髻,逗著她。
臨雨眨著晶亮的大眼,很快笑成了一彎媚月:“大姐,就給我嘛,我很快就能長大,很快的,象姐姐一樣漂亮的時候,就可以用了,對不對?”
“我們的臨雨,長大了可是會比姐姐更漂亮的。姐姐的東西,你喜歡的,明兒自己挑去。可姐姐本來準備好的給你的紅包,就不給了哦。”
臨雨的一雙眼,頓是亮了起來,聽到後半句,那絲亮起來的火星子,又熄了下去,想了想,忍不住又晃晃衛臨瀟的袖子,小聲問:“可不可以東西也挑,紅包也要?”
臨雨的天真爛漫,讓一屋子人都笑起來。
“好了好了,都可以,別再拉我的衣袖了,再拉下去,我這衫子,明天可就沒法穿了。”
臨雨這才放了手,撿了水晶碟裡的紫龍糕,遞到了衛臨瀟的嘴邊:“姐姐,這是臨雨最喜歡吃的點心,你吃吧。”
衛臨瀟笑著咬了一口,用手接過,放到了盤子裡。前世吃慣了各類精緻的西式甜點,她對紫雲糕並沒有特殊的厚愛。可心裡就有些暖暖的。
這一屋子的人,一屋子的歡聲笑語,無論是真是假,在某些特別的時候,也好過一個人獨自黯然。
便想起前世時,某一年的春節,那時候她多大?大概只有八歲吧。象臨雨如今一樣大。媽媽蒸熟了的肉包子,用竹藍裝了,放在正屋破舊的木桌子上,在那個寒冷的除夕夜晚,騰騰的滿著熱氣。她聞著那誘人的肉香,盯著包子看了又看,最後還是沒有伸出手。她清楚的記得媽媽和爸爸,就坐在桌邊,專心的包著餃子,哥哥在昏暗的燈光下看書寫字。
屋裡火盆裡的柴火燒的很旺,那忽明忽暗的紅色火焰,映的爸爸的因病重而蒼白無色的臉,似乎比平日紅潤很多。
那一年的除夕夜,就這樣永遠定格在她的心裡,即使以後的很多年,即使她後來穿越到如今的這個世界,每年的這一天,她總是能想起那個除夕夜,有父母在身邊,有溫暖的柴火,有著食物的香氣的除夕夜。
後來的除夕,她便只有哥哥,兩個人相依為命度過。再後來獨自一人在外求學工作,生活慢慢變得霽月風光,可每到這一天,那種寂靜的感覺,無論如何都不能剔除,她記得她穿越前的那個春節,回老家,哥哥和嫂子的寶寶已經七個月大了,那樣白白胖胖的寶寶,她抱在懷裡,一點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伏在她懷裡,兩隻小手摟著她的脖子,認真又乖的啃著她的肩,那麼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