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屋外的廊下。
屋裡便只剩下相對而坐的姐弟兩人。
臨塵便放下筷子,打諒起屋子來。
進門是一幅五尺高,三尺寬的紅花梨底架富貴牡丹雙面繡屏風,兩邊花架上各一盆鬱鬱蔥蔥君子蘭。
進門右手一張寬大的紅木長案,上面放著一個金絲楠木的筆架,掛著幾支毫筆,一疊宣紙,一方半尺見方雕菊竹梅蘭的端硯,一隻白瓷瓶裡,插著幾支盛開的紅梅,正散發著淡淡清香。
長案前是一張寬大的紅木太師椅,上面擺著青色如意圖案的綿墊子。
西牆上掛一幅蘭花丹青,一幅蘭少月的草書。
左手東牆,倚牆放著幾個鑲著玳瑁的黑色博古架,架上只散散幾個青花瓷做裝飾。
整個房間大氣端莊,又不失古樸雅緻。
可到底太素淡了些。
徜若沈姨娘活著,徜若不是八年前那次落了水,姐姐這屋子裡,應該不是如今的樣子吧。臨雲的屋子他也常去,綺麗柔和,華美至極。那才是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的房間。
既使姐姐事後從未提起,他也為八年前的那次事故而一直愧疚著。
第四章節 嫡庶(上)
衛臨瀟看著臨塵變幻不定的神色,溫柔笑道:“在想什麼?”
臨塵轉頭看她,答非所問:“姐姐這屋子,還是我走前的樣子。”
“我懶得收拾,一動不如一靜,索性照著以前的樣子,按時節添些盆栽養養眼就是了。再者我也喜歡空闊,你又不是不知道。”
臨塵卻突兀道:“梅花香自古苦寒來。”
這話說的沒有頭尾,饒是衛臨瀟和他感情極深,也不知道如何接著。只好看著他微微笑。
臨塵見她不答話,或者也沒有要她答話的意思,竟然揚起笑臉,興致勃勃的問:“姐,我剛才老遠就聞到了幽幽梅香,不如我們就去後院賞梅去?”
“好,等你用完膳便去。”
臨塵卻突然想起臨瀟的身體,笑著搖搖頭:“這雪一時也化不了,梅花也還要開些日子,時間長著呢,等姐姐身體好些了,我們再去。”
“我身體無礙,再者這會兒太陽剛剛好,冷不到哪裡去。我看不如再把臨風幾個叫來,我這院裡一向清靜,也藉機熱鬧熱鬧。”
這話雖說的平靜,甚至帶著些開心,衛臨塵聽了卻心中一酸。正要附和,沈媽媽已領著幾個丫頭拎著雕花的老紅木食盒進來了。
衛臨塵只好先低頭用膳。
沈媽媽擺好餐具菜餚,便領著幾個丫鬟們退到了屏風外。
衛臨瀟待臨塵吃的差不多了,正要叫惜竹去請幾位少爺小姐過來,卻已聽到院子裡環佩叮噹,輕笑隱隱。
正詫異間,惜竹從屏風處進來,福了福身,對著衛臨瀟說:“小姐,二少爺同兩位小姐一起過來,說是來看看小姐。”
衛臨瀟本想趁著去請的人間隙,藉機問問臨塵為何與候爺這麼急回了京都,事先竟連封家書都未修來。見惜竹來報,心裡倒也詫異,雖然是一府兄妹,這樣齊齊聚在她院裡的時候,卻是少之又有少。
難道是有什麼事不成?想想剛聽到的隱隱笑聲,又覺得不至於有什麼事情。
因此道:“那還不快請進來。”
話音未落,已聞暗香。
臨風臨雲臨雨三人魚貫而入。
臨雲十三歲,正是少女最柔美嬌俏的時候,身著粉色糯衣長裙,月白長披,頭插銀色墜珍珠的鳳形步搖,已如蝴蝶般行至床前,嬌聲笑道:“我們不請自來,姐姐不會責怪的吧?”
臨瀟趕緊笑道:“你們哥哥說要去賞悔,我這正要去請你們,哪裡就怪了。高興都來不及呢。”
邊說,邊往裡挪了挪,招呼著惜竹和跟著進來的素妗幫她們去了外衣,把臨雲臨雨讓到羅漢床上,臨雲靠臨塵坐著,臨雨偎著她,問夏給臨風揣了椅子來放在羅漢床前,四人團團坐下。
又著沈媽媽叫小丫鬟們撤了春凳上的菜餚,上了茶。那邊惜竹素妗已把三人的衣服收拾妥當。衛臨瀟又叫沈媽媽素妗趕緊去抱夏裡陪著幾位跟來的媽媽和貼身丫鬟們。留著惜竹和問夏在屏風外候著。
臨雨只八歲,咐著臨瀟的耳朵悄聲說:“姐姐,沈媽媽做的五色梅花糕可還有?”
壓的很低的聲音卻掩不住的奶聲細氣,配著她粉雕玉砌般的臉,實在可愛。
“昨天沈媽媽剛好做了些。”衛臨瀟笑答著,便叫候在外面的問夏:“問夏,你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