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下起了噼噼叭叭的暴雨,滴/滴打在窗外的芭蕉樹上,偶有幾道閃電的亮光照進屋裡,除此之外,便是一室的幽暗。
衛臨瀟的心,只一舜間便出奇的靜了下來。
何必為那些本來就沒有奢望過的東西擾了自己的心智呢?
見張掖醒來,衛臨瀟笑道:“可睡/好了?”說著,端了床著案几上的涼茶,便遞給了坐起身,倚在床頭雕著百子送福圖案的床隔上張掖。
張掖接了過茶盅,吖了一口,衛臨瀟遞過盤子,張掖吐了。又喝了一口茶,這才笑道:“怎麼是你在這裡服侍?蓮蕊呢?”
衛臨瀟把漱口的盤子放到了几子上,拿眼笑看著張掖,偏著頭,揚了下眉,調/笑道:“原來二爺不喜歡我服侍,那我還是把蓮蕊叫進來?”
張掖眠著嘴一笑,一把把作勢要走的衛臨瀟拉進了懷裡:“我只願時時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人,都是你。”
如此的甜言蜜語,真虧他說得出來。衛臨瀟暗笑。
見衛臨瀟柔順的在他懷裡躺著,張掖這才看了眼窗外,問道:“什麼時候竟然下了雨了?”
衛臨瀟輕聲回道:“才剛下的,那麼大的雷聲,竟然沒有驚醒你?”
這可不象是一個習武的人了。
張掖一隻手臂圈著她的腰,一手撫/著她的肩:“大概喝了些酒,又住在我們自己的家裡,所以放鬆了些。一點警覺都沒了。”
衛臨瀟不答話,一時兩人都沉默起來。
只餘點點雨打芭蕉之聲。
張掖似是十分享受這樣靜謐的時光。忍不住舒服的嘆了口氣。
過了片刻,衛臨瀟抬起臉,輕聲笑道:“濟舟,我嫁過來,轉眼之間也快一個月的時間了。”
“是呀,”張掖輕嘆,“想想第一次見你時,至今也不過才五個月,你竟由一個嬌/滴/滴的侯門小姐,成了我的小妻子。”
語含輕鬆的調/笑。
衛臨瀟便笑著駁道:“我哪裡嬌/滴/滴的了?”
她不知道,那時昏迷中,滿身紅/血/的自己被張掖抱在懷中時,這個男人心中無由生出來的憐惜疼痛,和莫名其妙的氣惱。
張掖便揉了揉她的頭髮。
而他的頭髮,也鬆鬆散散的落在胸前,衛臨瀟便拈著絡頭髮,繞在指尖,那繞/指之柔,看在張掖眼中,不禁心中一動。
卻聽衛臨瀟抬著臉,看著他的眼輕聲道:“濟舟,我嫁過來也一個月了,你屋裡又沒有別人,沈媽媽問我,是不是要給你按排個通房?”
張掖撫著她的手不由一頓。
臉上的笑意未卻,眼中卻已無一絲笑意,便見他嘴角微揚,看著她的眼,問她:“你覺得按排誰比較好?”
明明剛才還是悶熱的天,此時暴雨狂風,衛臨瀟已有絲絲涼意。
“原該是我陪嫁的幾個丫鬟中給您按排一個的。可素妗和問夏年齡還小,就算服侍您,我也怕她們不能周到,幼楠和惜竹倒是不錯,可一來她們來府裡日子短,不知您的喜好,二來,畢竟容貌也比您屋裡原來的丫鬟們差些,我就想著,在蓮蕊她們幾人中挑一個……”
不自覺的,便用了“您”字,張掖只覺得氣悶,他這近一個月來的努力,全扔到水裡了。
又想著,她到底和別人不一樣,內室裡的爭鬥,他自小看的多了。這樣的深家大院裡,誰家沒有些陰暗的不見光的事情?
便想起從前,想起自己。
他決不要衛臨瀟也變成那樣的人。她不該是那樣的人。
還好,她沒有為著自己的利益,想要按排自己的陪嫁丫鬟。
“你可是聽說什麼了?”
語氣裡的絲絲冷然,只進衛臨瀟的心底。
“不,沒有。我只是想著,原該如此。何況您屋裡的幾個丫鬟,原本就是服侍您多年的,樣貌品性,也都是一等一的,所以……”
夏時的氣候,變天如變臉,那雨,真是來的急去的也快。
雨過天晴,西窗外的天空,已染上一片紅霞,欲/落未落的夕陽,已隱入地平線一半。
空氣裡滿是溼/潤的泥土清香。
張掖扶著衛臨瀟起身:“雨停了,還是先去母親那邊請安吧。午後回府,也沒按排人去說一聲,省得她老人家心裡惦著。”
衛臨瀟不禁叫道:“濟舟……”
還好,是叫“濟舟”,不是“大人”,不是“二爺”。
張掖便想起那日她竟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