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臨瀟心想,大概是聖上錯不了,凝眉想了一下問道:“媽媽可知道聖上什麼時候走的?”
“待了足有一個時辰,侯爺才送了出來。”
也就是說,中間必定是談了不少事情的:“媽媽可知道侯爺送走聖上後,臉色如何?”
沈媽媽道:“這就不知道了,要不我明兒再打聽一下?”
衛臨瀟點了點頭:“想辦法打聽清楚了。實在不行,您想個法子,親自去問問今晚在侯爺面前伺候的人。”
沈媽媽應了聲是,便催著衛臨瀟休息,又叫了惜竹她們端了熱水去淨房裡,直到衛臨瀟洗漱完畢,上了床,方才離開。
衛臨瀟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聖上今夜的微服私訪,在衛臨瀟看來,卻不是件壞事,至少,應該是他有意給衛逸天一個機會。可是,父親今晚與聖上是如何談的呢?結果又如何?父親的表現會怎樣?是不是能夠理解聖上此來的目的?是不是能夠把握這個機會?一時間腦子裡紛亂如麻。
又想到她四月的婚禮,張掖雖如雷貫耳,可她畢竟從未曾見,即使是一樁因政治而成的婚姻,她可以因現實而接受,內心卻無論如何無法想象這樣的肓婚啞嫁她該如何坦然面對。
未來,未來會是什麼樣子?
她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
她應該怎樣面對她即將要面那的那個完全陌生的家庭,那個素未謀面卻又必須要同枕共眠的人?
不期然地,腦海裡突然想起雪松林裡,那抹黑色的人影,那個今晚還在眼前言笑晏晏的人。
又想起那日張府後院的壽宴上,隔了煙紗簾,那抹淡淡的人影,還有那個隱約覺得熟悉而又好聽的低沉男聲。
第四十七章節 探詢(上)
頭腦裡紛亂如麻,各種影像不停交替,直到天色矇矇亮,方才合了眼。到了卯時,衛臨瀟便起了床,去給大夫人請安。倒沒有人提起昨晚聖上私訪衛府的事情,大夫人神色如常,只笑問了她們幾句昨晚去燈市的情形。過一會兒也便散了。
衛臨瀟回院用了早膳,等丫鬟們收了餐具,便回正屋裡,叫惜竹拿了繡架,打算自己繡些貼身的衣服。惜竹勸道:“昨天累了一天,今兒又起得早,要不躺著睡一會兒?”
“不用,這些東西,我自己也總要會做才行,以後也不能象在家中一樣,凡事都要靠你們動手。我本來就對這些不精通,再不練練手,以後豈不被笑話?”衛臨瀟一邊分線,一邊笑道。
其實只是希望做些細緻的事情來分分神。
惜竹至她手裡接過絲線:“那我來幫小姐分線,小姐只管繡就是。”又見衛臨瀟一臉倦色,便轉頭對幼楠道:“你去叫素妗她們給小姐泡點普洱茶過來,剛吃過飯,這樣坐著,容易積食。”
幼楠笑道:“早吩咐過了,你陪著小姐,我去暖房子裡要些花草過來,昨兒送的盆裁,看著不大好,本來要讓人來換了的,結果又混忘了。”
“這麼大冷的天,你何必自己跑去?叫個小丫鬟去傳話不就是了。”惜竹一邊分線,一邊頭也不抬的說著話。
“我自己挑去,也省得送來的還是不滿意,還不好意思再麻煩暖房的人換。倒累得小姐將就著。再說,這天兒也漸漸回暖了,我剛好活動活動。”
惜竹聽了笑罵:“天生的丫鬟命。”
“我高興。”幼楠嗔了句便要出去。
衛臨瀟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停了手中的針線,叫住惜竹:“上次說的,讓你爹幫著置處宅子的事,你去說過沒有?”
最近事情多,倒把這事混忘了。
惜竹和幼楠見小姐久未提及,本以為她把這事已經忘了,自然樂的不提,卻沒想到她這時候忽然提起來,俱是一怔。
期期艾艾了半天,幼楠方回道:“還沒有,見小姐一直沒提,我就沒有私下做主。”
衛臨瀟倒是明白她為什麼沒去辦這事。何況她以待嫁之身,如今說要辦這件事情,她們也難免有不好的想法。
想了想,便笑道:“你們都是跟我久了的人,惜竹雖原是母親屋裡的人,但跟我這些年,萬事沒有不盡心的。因此我也不必瞞你們。我在家,是定遠侯府的的小姐,吃穿用度,那自是一等一的,如今要嫁的人家,也是大蕭國的頂盛之家,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原不至於要要置什麼宅院……”
見兩人露出深以為然的表情,衛臨瀟不禁失笑,卻又不能說她們想的不對,頓了頓,才繼續道:“可侯爺在朝庭的地位,如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