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姨娘聽了,卻鬆了口氣。這位二少奶奶待她如此禮遇,看不出一絲輕慢之意來,她此番主動請纓前來探望,自然有她的打算。這樣看來,這位定遠侯府的嫡長小姐,他們張府的二少奶奶,也不是個沒有點主意的人。
漆姨娘心中便有了自己的計較,臉上的笑也越發真誠起來:“到底是燙傷,少不得要受些日子罪了,只願別留下疤痕才好。明日回門,衛侯爺和府上的萬夫人,不知道有多心疼呢?”
“二爺的藥很好,敷了藥,倒也不那麼疼了,說是隻要注意些,不會留下疤痕的。”衛臨瀟笑到,“至於侯爺和家母,原也知道我毛燥的性子,倒少不得是要責備幾句的。”
正說著,就見素妗泡了茶,端了進來。等素妗把茶盅兒放到茶几子上,衛臨瀟便道:“姨娘嚐嚐,這茶不錯,因我喜歡便帶了些過來。您要是也覺得好,我那裡還有些,就叫人給您送些過去。”
漆姨娘就端起杯子,吖了一口,仔細品了品,笑道:“不僅看著漂亮,就是這茶湯,也清芬甘甜,真是好茶。我能得這一口,也是福氣了,您原本也不多,就留著自己用吧,我要是哪天想了,再叫人來找您討些。”
“那就隨姨娘的意吧。”
兩人又絮叨了些話,漆姨娘喝完了茶,也便要走:“……一轉眼,就坐了半天,和二少奶奶說話,實是件叫人愉快的事,只是老夫人還懸著一顆心,等著我去回話呢。改日有空再來看二少奶奶,我這就先去回老夫人了。”
說著,便站了起來。
衛臨瀟笑道:“既是老夫人等著,我也不留您了。幫我給老夫人帶個話,就說我挺好的,讓她老人家不要擔心。”
又轉頭叫蓮蕊:“你對府裡熟,就幫我送送漆姨娘。”
蓮蕊應命送走漆姨娘,衛臨瀟就看著屋裡的丫鬟們收拾好箱籠,歸了位,人都閒了下來,也便散了。衛臨瀟就問蓮子:“二爺呢?”
蓮子回道:“去內屋裡歇著了,二少奶奶要不要我去看看?”
衛臨瀟搖了搖頭,本想叫幼楠幫她拿本書來看著,想了想,又對蓮子道:“沒什麼事,你們也散了吧,去幫我把沈媽媽請來。”
蓮子剛要走,沈媽媽倒自己拿了帳本冊子過來了。一看便是整理了東西過來回話的。蓮子見狀,也不要人說,就自己迴避了。她畢竟是二公子原來的丫鬟,雖然以後也是二少奶奶的人,可到底不是她帶來的,親疏有別。
沈媽媽在衛臨瀟面前的錦杌上坐了下來,把冊子順手遞給了衛臨瀟,十分滿意的樣子,笑道:“這些都是二少奶奶陪嫁的清單,我叫幼楠整理了出來,您過一下目。”
衛臨瀟開啟冊子看了看,裡面記著城外的二千傾田地,狀元弄的兩處鋪子,西山一處別院,五千兩的箱底銀子,另外就是些陪嫁的古玩首飾字畫。長長列了一羅筐。不禁咋舌,倒沒有想到大夫人會給了她這麼多東西。可回頭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合上冊子,就問沈媽媽:“可都照著冊子清點過了?”
沈媽媽笑道:“都清點過了。”
“陪房的都是些什麼人?”臨嫁之前,衛臨瀟也忙的沒有時間問,大夫人那邊也沒有派人來說。
“……,莊子上的人沒有動,還是原來的管事衛勤管著,別院的人也一樣原班的人馬,一個人沒有動,小姐都認識的,只是狀元弄的那兩處鋪子,一處綢緞鋪,一處古玩鋪,世子爺把他身邊原本跟著的小廝給了您,如今管著這兩處鋪子呢。至於別的一些婆子丫鬟,有些小姐也見過的,等這兩天忙完了,都帶來給您見見?”
沈媽媽斟酌著回道。
“您是說世子爺把書墨和書白給了我去管鋪子?”衛臨瀟不免震驚。這兩人雖說是小廝,可別人不清楚,衛臨瀟卻知道他們的實際身份的,那可是侯爺給臨塵特地培養出來的護衛,負責臨塵安全的人。何況臨塵也用慣了他們,這一時離了,怎麼能行?
沈媽媽雖然也沒想到會把書白和書墨兩人撥過來,可見衛臨瀟震驚的樣子,連忙問道:“二少奶奶,可是有什麼不妥?”
衛臨瀟凝著眉搖了搖頭。
臨塵這事辦的未免輕率了些,可父親母親竟然也能答應,難怪之前一直沒跟她提陪房的事情的。
一時心內感概萬分。臨塵什麼都為她想到了。錢,她有了,身邊信任的人也有了,可真正能在外辦事的人,卻沒有。有了書白和書墨,日後她就是要做什麼,也方便的多。這兩人,她自然是放心的。
眼裡,就覺得溼/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