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就是為別人想,你以後也別做這些讓人後怕的事。”
語氣雖淡淡的,可這話中那種內裡透出來的狠,卻是衛臨瀟在他身上從來沒有見過的。不由點了點頭。
張掖這才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轉身去了淨房。
衛臨瀟本想讓他去看看緣哥兒的,因他這句話,張了張嘴,終是沒說出口。
張掖洗漱出來,換了身白綢底八團祥雲紡的箭袖直裰,繫了湖藍底金色鳳尾紋的月腰帶,領口是金線繡的柳葉連枝紋,袖口卻繡著同金色鳳尾紋,看起來清爽英俊裡透著儒雅不凡之氣。即使衛臨瀟日日見他,也不禁眼前一亮。又見他臉色已無恙,微微笑著朝她走了過來,便笑道:“這身衣服,倒是頂配您的。難怪……”
難怪陶晨芙那樣冰清玉潔才高氣傲的,都對他傾心不已。可這話,卻是萬萬不能說的。
張掖見她說著便捂住了口,又聽她話裡有誇獎之意,便玩笑著問:“難怪什麼?”
“難怪我們大蕭的女子們,個個仰慕您呀。”
“哦?”張掖徑真在床沿上坐了,傾身貼著她的臉,在她耳邊輕笑:“瀟兒這樣說,竟是你原先也仰慕我的了?你若早說,我何必等這些年?”
說著,便微側了臉,雙唇從耳邊滑至衛臨瀟的唇上,輕輕點了一下,微微直起身便只看著衛臨瀟笑。
衛臨瀟畢竟不是古代女人,雖有些臉紅,卻也大方的抬起雙手繞著他的脖了,亦看著他笑:“濟舟等了我多少年?”
張掖便想起多年前他去西山遊玩,看到的那個小小女孩,那時候她多大?十二三歲的樣子吧,正在練習騎術,瘦小而倔強,明明被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那張美麗精緻的臉,卻透出不服輸的堅強來,忍著痛含著眼,重又上了馬,拉著馬韁,不要命的打了鞭兒,在半山腰的那塊平地上打起了圈兒。那背影瘦弱而又透著說不出的野性。這樣的她,是別人從未見過的吧?再後來,他又昭明寺的松林裡又見到了她。那樣肆意的笑,還有明面猛虎時的心計與絕然,更在他心裡深紮了根。
松林裡救她的事倒也罷了,只是那次西山的相遇,卻是他心底的秘密,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事。那時候他便想,若有一日,他要娶妻,便定要這樣的女孩,只可惜,她竟然那麼小,又是定遠侯府的嫡長小姐。後來別人給他做媒,也不知為何,總是想也不想就拒絕了。直到那次救了她,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心中,是有這樣的一個女孩,一直在的。因此能娶了她,實在是他一生中最幸運的事。
見床上躺著的人,仰著一張明豔如夏花的臉,帶著調皮的問,笑看著他,張掖只覺得心中滿滿的都是對她的愛,柔聲回道:“很多年,你還記得小時候在西山騎馬,摔下來的事嗎?”
第一百二十章節 歸來(上)
那個時候,他便喜歡她了?衛臨瀟看著他滿是柔情的眼,心也不由跟著跳了跳。又不免失笑:“當初為了騎馬,也不知摔了多少次,那時候常常弄的滿身是傷,我哪裡記得是什麼時候呀。你真的見過我練馬?”
她可是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的。心中卻又因他的話而微微覺得甜蜜。
想著她一身傷,張掖心疼,也不答她的話,只問:“那麼倔強做什麼?一身的傷,那個時候,很疼吧?”
他語氣裡不自覺透著的絲絲關懷和憐憫,讓她想起最初的那段日子,不由悵悵的:“就是疼,如今也不記得了。”
每當她這樣帶著淡淡的悵意,張掖便覺得她離自己很遠,似是一不小心,就會丟失的珍寶,伏下身子,輕輕把她摟進懷裡,卻又深深的嘆了口氣。
總覺得懷中的人,並不真實,大婚以來的相擁相伴,看著她明豔豔的笑的時候,亦或是夜半醒來,聞著懷裡的人淡淡的體香,聽得到她呼吸的聲音,這樣真真實實的躺在他懷裡,他才有些踏實的感覺。
卻總是無法安心,不知道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她突然就會消失了。那樣的感覺,讓他心慌卻又無力。如同踏在半空中,找不到實力點般的綿軟。
明明也這樣一天一天平靜幸福的過來了,明明她偶爾流露的真實情緒,他能看懂她心中是有他的,明明她懷了他的孩子。
可為什麼內心深處,總有那些不踏實的感覺呢?自己又在害怕什麼?
默了半響,衛臨瀟輕輕掙扎了一下,低聲提醒他:“回來的時辰也不短了,快去娘院裡看看她老人家去吧。”
張掖這才坐了起來,又在她額間輕輕親了一下,這才起身去了老夫人院裡。
因緣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