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珠來到書房外就聽到爹爹的斥罵聲:“那國舅張富貴混賬,你們也跟了混賬不成!光天化日之下為一教坊風塵女子爭風吃醋鬥毆生事,眼中可還曾有個家法?”
“爹爹聽孩兒講,是那張國舅強佔民女,逼良為娼,孩兒是路見不平,伸手相助!”羅藝大膽的辯解,秦彝頻頻給他遞眼色,示意他不必多說。
去了青樓是事實,在青樓為了風塵女子大打出手也是事實,秦彝知道父親不會聽他們的辯解。
蕊珠緩步進屋繞過屏風,眼前的景象令她驚呆。
不過是她去取家法的功夫,大哥和義兄羅藝這對難兄難弟已經被鬆綁,只是令人觸目尷尬的事,二人的後襟盡已撩開候著家法責罰。
蕊珠頓時間羞得面紅耳赤,躲閃去一旁。
羅藝跪直身子,嘴裡不服的啟告道:“爹爹息怒,藝兒在外同人鬥狠犯了爹爹的家法是該打,只是莫氣傷了爹爹的身子。爹爹若打就打藝兒,此事同大哥無關,大哥純是路過拉勸孩兒回府,不曾去鬥狠打架生事!”
“要你多嘴做善人!”秦彝怒喝,蕊珠猜想大哥平日雖然表面上對羅藝友愛,怕心裡也最恨羅藝,這多與母親厭惡羅藝有關。自羅藝進府,除去爹爹對這個義子寵愛照顧有加,怕府裡以秦夫人為首的公子到僕人都對羅藝冷淡。一是秦夫人覺得這女子生出個傾國傾城的貌已是不祥的禍水,若是個男子生得貌美勝過女子,更是可誅殺的妖孽。南陳多少子弟收養不得,單單從軍中收養這個曾是街頭賣藝為生的窮小子,唯一的本錢就是他的美貌。街頭賣藝,還出沒在那些鬧市風月場,怕不定有沒有“賣身”的前痾,這不是平白地給秦府添些供認飯後嚼舌根消食的笑柄?
“爹爹,爹爹若是因為孩兒在青樓打架之事責怪孩兒,孩兒沒有話可說。可是,那張國舅逼了任家小姐家破人亡,逼她為娼,要搶佔她。仗勢欺人,民怨沸騰,孩兒若不出手,對不住良心!”
羅藝氣得胸口起伏不停,瞪圓了眼,毫不示弱。
秦旭沉了口氣,吩咐僕人說:“拿來!”
蕊珠心一冷,知道大哥和羅藝難逃一頓家法了。心裡也埋怨父親太不講道理。
此時僕人已經抬來春凳,又有人提了一隻插滿荊條的木桶進來,桶落地時發出沉悶的聲響,震得兩位公子都是一個寒戰,桶中的水漾出,潑灑在方磚地上,溼漉漉一片。
蕊珠曾聽人說,浸水的荊條藤條抽在肉上如鈍刀割肉一般疼痛。
秦旭怒喝道:“打!這兩個孽障給老夫狠狠地打!”
兩名小廝對視一眼,低了頭去桶裡各自拎出一根沾水的荊條。
只道了聲:“公子,得罪,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打!”秦旭一聲喝,小廝揚起手中的荊條抽下。
正文 73 任美人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10…10…12 9:43:41 本章字數:4054
秦彝咬牙不語,任荊條抽落在身上,周身瑟縮。
一旁的羅藝才不過捱了幾下,就慌得求饒喊著:“爹爹息怒,爹爹饒了藝兒,藝兒不敢胡為了!”一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樣子。
蕊珠心裡暗罵,單是羅藝嘴乖會討巧,自己的哥哥秦彝就略顯木訥。只是爹爹也好生沒道理,大哥都是娶親之人,如何還能像教訓小孩子一般責打。
羅安給小廝遞個眼色,小廝們會意的點點頭,責打大公子秦彝的小廝荊條高舉,卻是落下時減去力度,行刑者端出十足的架勢,做出一副狠打的樣子,高抬手輕落家法。而責打羅藝的小廝舉手低,落手有意放重,疼得忍不住大叫。
“爹爹,饒了藝兒吧。”羅藝告繞道,痛苦的聲音,見義父毫無寬恕他的餘地,而且大哥那些息事寧人的方法看來要害他吃盡苦頭,便一橫心,不顧一切的嚷:“爹爹難道也欺善怕惡,畏懼權貴嗎?那張國舅不過就是仗著貴妃受皇上恩寵胡作非為,爹爹身為太宰,竟然不聞不問,還責打孩兒們,羅藝不服!”
“小弟!”秦彝緊張的去堵羅藝的嘴,羅藝倔強的甩開他的手,荊條抽在身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羅藝倔強地爭辯:“爹爹,當今皇上寵信的張貴妃一家為非作歹,朝中人人都在抱怨,張國舅霸佔民女,強佔土地,賣官鬻爵,無惡不作,民怨沸騰。孩兒過去只是聽說,不便去理會,如今是親眼得見,若當了縮頭烏龜,妄為男兒!孩兒不過是說了幾句公道話,國舅府的惡奴就掄了棍棒撲來,孩兒不過是自衛抵擋幾下,誰想那些走狗不堪一擊,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