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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案子上,秦旭不由問了句:“是何物?”

蕊珠記得這帕子是羅藝的,是她用來為羅藝包裹爹爹賞賜的那柄寶劍的,羅藝臨行時,偷偷將寶劍放在了大概秦彝的房間中。蕊珠記得羅藝對他說:“這劍本該是大哥的,大哥當得此劍,他才是真正的英雄,羅家的好男兒。”

蕊珠點頭,她知道大哥最喜歡這口寶劍,只是爹爹卻違心地將劍贈給了羅藝。

“這柄劍不是送與了藝兒,如何還在這裡?”秦旭不解地問。

“羅藝臨行前,將寶劍偷偷轉贈給了大哥。又怕大哥不肯奪人所好,就留了個字條放在了大哥的書房。”蕊珠解釋,心裡還在奇怪如何劍回到了父親的書房。

丫鬟朗聲說:“老爺,這是前日大公子親自放回到老爺的擱架上的,奴婢還問大公子這是何物,大公子說,是老爺心愛之物,物歸原主。”

蕊珠明白大哥的心跡,羅藝想借寶劍去化解大哥同爹爹的恩怨,但是固執的大哥卻退卻了這份好意,或許他的心裡,即便走了羅藝這個弟弟,他在爹爹的眼裡也不會是爹爹欣賞的兒子。

父女二人面面相覷,苦澀的滋味只有秦旭自己心裡明白,老太宰捻著鬍鬚嘆氣,搖頭不語。

四日後,蕭摩訶同秦彝攜手回到秦府,秦太宰下令蕭摩訶留守皇城,秦彝去鎮守馬鳴關。

蕊珠不解地問:“爹爹,羅藝曾說,這金陵城一面面水,三面開闊,易攻難守,守金陵的人一定是位智勇雙全的大將。羅藝他甚至考慮過自己留守金陵城,可見留守的守將之重要,如何爹爹還肯讓蕭大哥守皇城?不怕蕭大哥有貳心?”

秦彝解釋說:“妹妹真是近朱者赤,佛殿前的鳥也懂得禪機了。如今南陳再無大將,蕭大哥已經被我言詞說服,不會背叛南陳。只是蕭大哥對任仙姝的事心有怨憤,還要好好開導他。”

對於秦彝隻身孤膽去馬鳴關勸說蕭摩訶回頭的故事在軍中傳說,將臨危不懼,肝膽照人的秦彝將軍描述得令人聽之敬佩。

後花園裡,秦旭擺酒,喊了兒子作陪。秦彝為父親瞞酒,秦旭就仰頭喝下,目不轉睛地打量兒子,忽然問:“彝兒,你不怕嗎?”

秦彝微愣,笑了說:“自置身戎馬之日起,再沒有怕的。”

“聽說楊林就在馬鳴關內。”秦旭問。

“是!孩兒知道,但是也要去。孩兒去了,他就走了。”

“哦?你可對他說了什麼?”

秦彝搖頭說:“不須說什麼,刀劍之中,孩兒敢隻身進城,蕭大哥趕放孩兒進城~~楊林,不是傻瓜。”

秦旭讚許地望著兒子點點頭,沉吟片刻,換了話題問:“彝兒,太平郎隨了外祖父家去避難,你可是想他們母子了?”

秦彝有些吃驚,再看父親時白髮蒼蒼,面容憔悴,隻身兩頰在酒氣微醺中透出醩紅色,那樣子形同枯木般無神,哪裡還有往日威懾朝野的英氣。不知道是不是在家裡,也不知道是不是朝堂上有太多的無奈,秦彝覺得父親憔悴了許多。

“想,自然是想。不過大敵當前,想又何用?退了敵兵再說吧。”秦彝說。

這回反是父親拿過了酒壺,為他斟滿了酒。秦彝倏然起身,有些亂了禮數一般的歉意,父親的枯槁的手拉住他的手,說了句:“坐下吧。”

秦彝坐回席上,老太宰嘆氣說:“那日見太平郎,那高隆的額頭,同你兒時一般的樣子。她的墳,你帶太平郎去祭拜過了是吧?”

秦彝撩衣跪倒在地低頭不語。

秦太宰擺擺手說:“隔不斷,攔不住,這就是血肉親情。她在天上望著你,她夜夜託夢要我好好的撫養你成人,堂堂正正的做人。是她自己求我休了她,她被縣丞帶走前,她哭了向我請罪,說她是不想離開我,不想離開孩子,才出了這愚蠢的下策。她做錯了事,我不能偏袒,我都打定主意,可以向皇上賜官歸野,只是我那時年輕氣盛,想為國幹一番事業,不想秦家的基業就毀在我手中。她明白我的意思,她說她不會連累我的。休書,她討要,我給了她,她出了門卻哭了喊了求我饒他,不要休了她。”這回是秦旭提起酒壺對了壺嘴痛飲,隨後扔了酒壺用手背抹了抹嘴角說:“她就一頭,撞向了影壁。”

哽咽的聲音,秦彝的涕淚齊下,他搖頭,他不信母親竟然狠心到當了他一個無助的孩子的面前去撞死,多麼殘忍。

“可恨你真的不懂事,奶孃拉了你在房裡,我呵斥你不許出書房半步,偏偏那個瞬間,你衝了出來。那血,就濺在了我們父子身上,她死都遺憾,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