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罵朝廷昏庸,講述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和種種的不公平。
羅成來到程咬金身旁,故意腳下一軟跌去他身上,手裡的一碗酒都灑在他洗不出底色的袍子上,立刻暈溼了一片水漬。
“抱歉抱歉!真該死了!”羅成慌得手足無措地用手擦拭程咬金胸前的酒漬,程咬金見他慌得如小鹿一樣,眼眸烏亮卻忽閃如夜空的晨星,如做錯事怕長輩責打的孩子一樣帶了驚慌,程咬金忙寬慰他說:“不礙事不礙事的。小老兄弟呀,你慌慌張張的做什麼去呀?”
羅成偷眼看了看錶哥的背影,對程咬金神秘的招招手,引他到一旁低聲說:“程大哥,多謝那天你為我說了句公道話,不然屁股到要被表哥打爛了。哥哥你幫我,我自然要報答你。我對你說一件事,你知道了千萬不要告訴旁人去,你快些逃跑吧。”
程咬金一驚,認真地問羅成:“出了什麼事情了?”
“官府得了線報要去查抄表哥的家裡,表哥說他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明天一早官府的人要去查表哥家裡的壽禮,說是一定有皇槓的賊銀混在裡面。”
“切,哪個劫了皇槓的這麼傻,把髒銀送人去惹事呀?”程咬金眼睛滴溜溜地轉,看著羅成。
羅成認真地說:“問題是,官府說了,送銀子的人絕對不敢送整錠的銀子,一定是把銀子砸碎了送來的。那些皇槓的銀子的成色和外面市面的銀子不同的,仔細一看便知道。他們說了,若是找出了銀子,就要治罪我表哥,還要把單雄信抓了去坐牢,誰讓他是綠林的總瓢把子的?”
羅成神秘兮兮地說:“程大哥,你快跑吧,兄弟看你體大身子笨拙,到時候大家都跑你跑不快,被官府抓去了打板子受苦就慘了。我那個唐璧師兄,最愛打人板子了,他手下的衙役能把人的腿上的肉打得像肉泥一樣。我就告訴你,你千萬不要傳給別人去聽。”
小心謹慎的四下看看,判斷沒有人偷聽,羅成才囑咐程咬金說:“程大哥千萬不要對旁人透露了這個訊息,這個是秘密,表哥若知道我告訴了你,一定埋怨我多嘴多舌頭,又少不得一頓好打了。”
小羅成微翹了嘴,乖巧的樣子令程咬金忍不住伸手去捏捏他秀美的臉蛋。
“二哥知道了嗎?秦二哥為什麼不自己先去查一遍銀子,若有危險的銀子快快扔掉!”程咬金跺腳認真地說。
羅成欠腳左右看看,神秘地說:“我表哥看了,他說他不會辨認,說是各地的銀子只有銀庫的人能夠分得清楚的。表哥說,只有聽天由命了,可我不甘心,想讓程大哥和柴紹哥哥先跑掉,免得受了連累。”
程咬金千恩萬謝,抱起了羅成在懷裡用鬍子扎他說:“好弟弟,真是我的好弟弟,哥哥記住你的情,哥哥這就逃!”
看了程咬金上樓,羅成面露得意之色。
他偷偷的向馬廄走去,牽了一匹馬,對看馬的夥計說:“我是秦瓊的表弟,我要回秦家去取衣物,借匹馬去去就回。”
羅成的槍和馬都存在了秦家,他翻身上馬奔向秦府時,一陣寒風襲面。他知道二哥不忍心送了賊人去官府,只有他做惡人來了結此案。羅成悄悄回到了秦家,舅母竟然沒有入睡,喊了他到屋裡,噓寒問暖地撫弄他的手背訴說著他爹孃少時的往事,絮絮叨叨許久,才被夢姑勸了入睡。
羅成來到了後院裝壽禮的廂房,縱身躍上了屋脊,在星月下等了程咬金的到來。
果然,不多時,院裡一陣窸窸窣窣的異動,羅成暗自得意,手中的麻繩繞了繞,心想捆住這些做賊心虛自投羅網的傢伙,就可以交給唐璧了結此案。
“成兒,又在淘氣,下來!”二哥突然出現在院裡,又對黑暗裡的人影喊:“鐵牛和俊達兄弟,出了吧,我在此靜候多時了。”
羅成不曾想到表哥早就料到了他的詭計,竟然在暗中等了他,這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訕訕地立在表哥面前,秦瓊將肩頭上的披風為他披上,叮囑紫嫣帶他離開。
一錠拼接在一處的馬蹄銀,下面有未能磨盡的水印,這是是程咬金和尤俊達送的。
秦瓊將銀錠放在程咬金和尤俊達面前時,尤俊達堆出一臉慘然的笑:“二哥,去告訴單二哥,將我尤俊達梟首示眾罷了,如何還要盤問我呢?”
“我不想冤枉兄弟,所以問問尤兄的隱情。”
“叔寶兄人在官府,我們各為其主,擒我們去官府,我們無怨無悔。”尤俊達說。
“錯!我是為了兄弟,你劫皇槓卻不是為了綠林的兄弟們,起碼是瞞了單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