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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急於派人速速出宮去給靠山王楊林送信。”

紫嫣為皇爺爺揉著頭頂的百會穴:“家父猝死,為子女者盡孝奔喪是孝道,不去才是天打五雷轟的大罪,料無人敢擋。況嫣兒不過一弱質女流,未必引得二叔忌諱。”

老皇爺無奈嘆息,略含疑慮道:“你二叔平日待你頗為疼愛,你可忍心負他?”

紫嫣咬唇搖頭。昔日二叔楊廣對她這個“孤女”的恩德憐愛盡在眼前,但很快又被偏殿中宣華夫人那花容慘淡一臉驚恐的容顏取替。

“皇爺爺待嫣兒更是恩重如山,嫣兒自幼喪母流落在外,是皇爺爺和祖母垂憐才收入宮中撫養至今,無以為報。”紫嫣一句話,老皇帝長舒一口氣,呵呵地苦笑幾聲,連喊:“罪孽,罪孽!”

隨即吩咐:“嫣兒,你速速出宮去為你爹爹守孝,替朕焚香一柱以盡父子之情。白髮人送黑髮人,天道寧論?

話音漸漸變得蒼涼,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是在紫嫣耳畔輕語:“傳朕口諭,令登州靠山王楊林火速帶兵進京勤王!朕,在京城候著他!”

四周帳幔在夜風中飛舞,靜夜宮殿四下無人,她警覺地掃視四周,望著皇爺爺點點頭。

“嫣兒,苦命的孩子。你自幼喪母漂泊在外,回宮才不過幾年,又要讓你遭此煎熬。纖柔弱質跋山涉水,難得你有這份孝心,只可惜你不是男兒,你骨子裡那股韌勁倒頗類朕年少之時!”

紫嫣心境難平地審視燈影跳動下皇爺爺那張憔悴的臉,那目光中飽含信任和垂死掙扎的期望。

老皇帝顫巍巍的手開啟一隻精緻的雕花木盒,展開黃綾,取出一支看似尋常的鐵梨木木簪,油亮的深棕色透著木質的異彩,身如缺角的月牙狀,奇特得彷彿連月牙也被天狗咬去一口,呈現出這彎似刀鋒又如鉤一般簡潔的中空木簪。

“它叫‘啟天’,是你祖母生前心愛之物。當年朕同你皇祖母結髮相約百年時,親手將這髮簪插在她髮髻上。”

小心翼翼地將木簪插在紫嫣的髮鬢間,又將紫嫣一綹垂下的烏髮纏繞木簪固在髮髻中,溫聲叮囑:“嫣兒,大隋和楊氏江山就全在這支簪子上!務必將簪子親手交到靠山王楊林手中,只須提示他‘軒轅臺’三字,他自會明白!”

她強忍悲慟,定定神,水白衣袂輕沾爺爺頰上珠淚跪拜在地:“嫣兒遵旨!皇爺爺保重龍體,隱忍為上。”

只要等待,只要忍耐,靠山王數十萬大軍揮師勤王,定然能重振朝綱。

“楊廣這畜生不過是覬覦皇位,暫且給他去坐,就怕他穿上龍袍也坐不穩皇位!你若能搬回大軍勤王,朕就立你的弟弟楊佑為皇太孫!”

紫嫣愕然望著皇爺爺,佑兒,這個名字似乎已經陌生。她唯一的孿生兄弟早在十年前失蹤,杳無音信,此刻乍聽來不無驚愕。

“佑兒弟弟他尚在人世?”她不禁脫口問。

“朕派去迎接皇太孫的人馬已於五日前出京。”目光中劃過希冀,少頃露出一絲不祥,抬手滯在空中,猛然提醒紫嫣:““快離去!他要來了,就要來了!”老皇帝的話音多了幾分急促。

“誰?”紫嫣驚聲未落,宮闈外一陣腳步靴聲雜沓,

她轉身迴避,措不及防間卻被一隻手握住手腕,正欲驚叫,櫻唇又被一隻柔荑嫩手遮蓋,猛回頭,眼前竟然是滿臉淚痕花容慘淡的宣華夫人,推了她到屏風後的幕幃中躲避。

太子楊廣闊步來到龍榻邊,身後跟著宇文丞相。

“傳國玉璽現在何處?”咄咄逼人的語氣哪裡像同自己的父親說話,似是審問囚犯。

沉默片刻,老皇帝縱聲大笑,笑聲繞樑不絕,終於欣慰道:“傳國玉璽,你永遠無緣!沒有傳國玉璽,你就是坐上金鑾殿也名不正言不順,無法號令調動天下兵馬!”

“你說!”楊廣一把揪起老皇爺的領口,瞪了兇狠的眼喝問:“玉璽在哪裡?”

紫嫣一陣衝動,氣得周身顫抖,風燭殘年的祖父哪裡經得住這種欺凌,她欲衝出去,卻被宣華夫人緊緊摟住,乞求的目光望著她,似乎在叮囑她身上的重任。

“畜生!”楊堅順手抄起床邊案頭上的銅燭臺向楊廣砸去,楊廣順手一翻腕,奪過那燭臺,狠狠砸向父皇楊堅的太陽穴。老皇帝的身體如一座高山般倒下,那雙瞪著的死不瞑目的眼直視前方……

【仁壽四年,隋文帝駕崩於大興城大寶殿,享年六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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