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那犯人人在何方?帶他來一問就知。”
羅藝寬慰地一笑:“夫人,不宜過急,那犯人我已派人傳喚去了,這就來後堂見夫人。夫人可以垂簾,待本王來盤問他。”
紫嫣為這新奇的突變而好奇,難道秦二哥竟然同王妃又淵源?
一陣譁愣愣的鐐銬聲,紫嫣猛然回頭,庭院中秦瓊戴著重枷鐐銬穩步走來。
大風展開他的袍襟在風中瑟瑟作響,腳踏在風捲落葉殘紅灑滿的甬道上,每一步都帶了秋意薄寒。
立在殿外,秦瓊清冷的眸光同紫嫣接觸,安撫的笑掛在唇邊,似在安慰紫嫣:“毋庸多慮,不會有事。”
雖然萍水相逢結拜兄弟,一路結伴到北平燕山府,此刻紫嫣眼裡卻覺得秦二哥是自己的親人。每次接觸到秦二哥時,那種感覺淡淡的,如一縷茶香,初不覺其香氣撲鼻,只在其後細品時,才覺齒頰留香,盈袖不散。
“將這配軍的刑具除去,小心,不要汙了地毯,頓頓足!”僕人羅平怪聲怪氣斥道,一眼的輕屑,令紫嫣氣惱。想來人若落難,真是豬犬都能欺凌。
秦二哥也不計較,卸去枷鎖,在門口地墊上蹭蹭靴底,大步而入。
紫嫣心裡牽掛,不由截住送茶的丫鬟手中的茶,自己端了去奉給珠簾後的王妃秦蕊珠。
王妃微接過香茶,抬手示意紫嫣立在一旁,目不轉睛地望著走進殿堂的秦瓊。
“配軍秦瓊叩拜王駕千歲!”秦瓊跪在當中。
北平王一身便裝坐在太師椅上,上下打量秦瓊幾眼問:“秦瓊,本王問你,你要實話實說,不得打誑語!你祖籍何方?”
“回王爺,小人祖籍本在三江,是後遷去山東。”
“既是如此,你可曾聽說過前陳太宰秦旭老大人?”北平王側頭掃了一眼身後的珠簾,紫嫣得聽家中僕人講過,北平王的岳父是前朝權貴,太宰秦旭,身份顯貴。當年北平王入贅秦相府時,窮得家徒四壁,北平王羅藝的榮華富貴都是秦家給的。如今北平王懷疑秦瓊是王妃孃家的侄兒,莫非還真有如此巧合?
紫嫣也屏息靜聽,就見秦二哥稍作沉吟,拱手回道:“回王爺的話,正是小人的祖父。”
“你父姓甚名何?”
“家父名諱單一個彝字,原是前陳馬鳴關總鎮。”秦瓊抬眼,眼眶微紅。
紫嫣只聽一陣茶碗叮咚聲,就見身邊的王妃秦蕊珠手捧著的蓋碗在手中亂顫,發出不安的聲響,眼淚已從頰邊滑落,紫嫣伶俐地接過王妃手中的蓋碗,王妃卻目視前方,輕輕攏開珠簾。
“令尊現在何方?”羅藝本已驚得起身,又安然坐下問。
“家父早已過世,家父原為馬鳴關總鎮,破關時,殉難了!”秦瓊也不忌諱,徐徐道來,疑惑地望著北平王羅藝,似在尋思王爺為何問起他的家事。
珠簾嘩啦一聲挑開,王妃秦蕊珠幾步來到堂上,抽動著唇問:“兒呀,你乳名喚作什麼?”
秦瓊愕然的目光望著眼前珠光寶氣雍容高貴的婦人,遲疑片刻答道:“小人乳名喚作太平郎。”
“兒呀,你可知道世上還有個找你找得辛苦的親姑母呀!”
王妃摟了秦瓊在懷裡痛哭失聲,哭過一陣又托起秦瓊的臉問:“太平郎,兒呀,你生得同你爹和爺爺一般的模樣,你是我秦家的根苗!姑母想你想得好苦!”
紫嫣眼眶微溼,被王妃的哭聲打動。心想此事真是傳奇,如何有這等巧事?清晨還為秦二哥那一百殺威棒擔憂,如今秦二哥反成了王妃的內侄。
失散的親人團圓,原本是高興之事,羅藝揉揉眼上前勸道:“夫人,節悲,如今尋到侄兒,該是高興才是。”
愕然的秦瓊手足無措,待王妃扶他起身時,才難以置信的問:“王妃是秦瓊的小姑母?家母曾提到,小人有一嫡親的姑母嫁與了羅姓人家,後來南陳被滅後失散。”
秦瓊仰頭望向羅藝,似在核實他心中的姑父同眼前北平王的異同。
“兒呀,你娘當年誤會了你姑爹。那年隋文帝楊堅領他的兄弟楊林造反,兵伐南陳,南陳後主陳叔寶是個昏庸皇帝,扶不起的阿斗。後主派你祖父我的爹爹秦太宰掛帥出征。你祖父深謀遠慮,先是派你姑爹出戰,一杆五鉤亮銀槍大破敵陣,退了大隋的兵馬。為了防止楊堅打來,你祖父命你姑爹鎮守北平燕山,還逼了我隨軍前行。誰知道這就是生離死別。我們走後,聽說你祖父命你父鎮守馬鳴關。楊林兵分五路攻來勢如破竹,非是南陳守將無能,實屬南陳氣數已盡。你爹就是被靠山王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