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呀,兒呀!你可是嚇死娘了,你若去了,娘也不活了!”王妃大哭道。
母親的眼淚滴在兒子的面頰上,紫嫣長吐一口氣,漸漸發現小王爺終於有些氣息。紫嫣忙吩咐一旁的醫官煎煮“八減劑”熱敷在小王爺腋下,一時間眾人喜極而泣。
小王爺的手指微顫,徐徐睜開眼茫然地問:“娘,這是哪裡?陰曹地府如何和王府一個樣?”
“兒呀!”王妃痛呼一聲昏厥過去,慌得紫嫣忙去為她掐人中令她清醒。
北平王湊近前抱住王妃母子,小王爺卻驚恐地摟了母親怯怯地喊了聲:“娘!”
“王爺去忙公務吧,莫在這裡嚇到孩子,他才從閻羅殿走了一圈回來。”王妃說得涕泗漣漣。
小王爺閉上眼貼在王妃懷裡一陣乾咳,如一隻溫順的小貓一般。
北平王心含歉意,陪笑著湊近前,又打發眾人退下,伸手去抱床上的羅成,卻被羅成一把掙脫,高喊了一聲:“娘!”驚慌的樣子如遇大敵當前,清冷的目光望了一眼北平王,滿是忿意。
“成兒,你自己說,父王可是打屈了你?只是父王氣惱下忘記了你的病。”北平王再靠近羅成,羅成急促的幾聲咳喘嚇得王妃哭道:“王爺,你偏是要眼睜睜逼死成兒才安心?羅家和秦家只剩這一條血脈,虎毒還有憐子心!”
話似乎重了些,北平王撫弄兒子俊美面頰的手停在空中,他徐徐起身搖頭嘆息吩咐:“就讓成兒將養幾日吧,不必再去軍中。”
“成兒,來,快去謝謝你的救命恩人!”王妃指了一旁的紫嫣感激道。
羅成掃了一眼紫嫣,陰冷的目光含了敵意,不屑的輕哼一聲,翻身向內嘟噥道:“賞兩個錢打發他走吧!”
“成兒!”王妃責怪道,推推羅成,他卻轉身賭氣般不再說話。
王妃歉意地一笑審視著紫嫣,才驚愕地發現:“是你,那日被小王爺的鷹啄了額頭的書童?”
紫嫣本是滿懷治病救人的欣喜,被王妃這一句話點得哭笑不得。
自小王爺死而復生,王妃也是氣定神閒,接過丫鬟婆子們遞來的帕子洗淨臉色的淚痕,簡單梳洗又是昔日那雍容華貴的婦人,翠環珠繞,金玉滿身,絕美的容顏,手中隨意把弄一隻雕琢精緻的碧玉盞,纖細的指上一顆貓眼石發出幽光,惹人矚目。
紫嫣聽說過,北平王的王妃秦氏家世顯赫,出自名門望族。宣華夫人原本是南陳的公主,同北平王妃是閨中密友。
“那夜天黑不曾看的仔細,如今看倒是個齊整標緻的孩子,人也還算機靈。”王妃面容稍霽,淺顰低笑都流露出高高在上的優越,若不細看會誤以為是三十開外的美豔婦人,肌膚如雪柔潤,只是眼角留下抹不去的歲月痕跡。
身邊的婆子不失時機地迎奉道:“再生得俊美,也不及我們小王爺分毫。”
“李子顏,你救了小王爺的性命,王爺和我會重重賞賜你。你儘管說,想要金銀珠寶田產房舍,我們都可以答應你。”王妃慷慨地說。
紫嫣心裡暗笑,北平王妃果然出口不凡。但轉念一想,藉機說:“王妃若是想打賞小的,小的倒是有一不情之請。”
話音一落,枕在王妃腿上的小王爺嘲弄的哼了一聲,滿是對紫嫣的不屑。
“求王妃恩准小人去軒轅臺拜祭。子顏曉得軒轅臺重地駐有重兵,只是小人的恩師生前是南陳的史官,畢生的願望就是登上軒轅臺祭拜華夏先祖,將他的頭帕埋在軒轅臺上。不知王妃可否恩准。”紫嫣極力讓自己將此事說得輕描淡寫。她只是突然間生出這個念頭,既然皇爺爺臨終遺言裡提到了“軒轅臺”,說是靠山王見到“啟天”木簪,聽到“軒轅臺”三字就知道皇爺爺的用意,想必這軒轅臺上藏有玄機。既然此刻無法將復仇的希望寄託在靠山王身上,只能自己去軒轅臺尋找木簪的秘密。
“南陳,你師父姓甚名誰?”王妃微蹙眉頭驚奇地問。
“業師姓司徒,單名一個炎字。”紫嫣答道。
王妃面露驚喜道:“你是司徒先生的徒兒?”
司徒炎曾經是南陳的史官,因為秉直的個性被南陳後主陳叔寶罷官流落民間,後來成為紫嫣舅父家的西席,教家中子弟讀書寫字。不過“軒轅臺”一事純屬紫嫣杜撰。紫嫣算過,司徒炎被罷官時,王妃應該還是個小女孩兒,該對司徒炎有耳聞但沒有接觸。
聽說是南陳史官的徒弟,王妃對紫嫣又多了幾分親近的好感。
“成兒,軒轅臺是你的軍隊在駐守,你說一句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