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珂是胸無大志的那種女孩兒。

程家往上數三輩兒都是盛產男丁，陽盛陰衰。到了這一輩兒終於出來程珂這麼個丫頭，家裡邊兒六個堂哥，她是最小的一個。打小就被爺爺伯伯們寵上了天。

在這種象牙塔裡成長起來，養成了她開朗大條的性格。所以陪著李凡愚去坑老外這麼好玩兒的事兒，自然是想都沒想就屁顛屁顛兒的跟來了。

李凡愚準備了三輛X-power的效能版，經遠洋運輸公司辦了託運。將一切打理好之後，便乘飛機與她一同來飛往底特律。

和程珂一起坐飛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兒，這丫頭根本就是閒不下來的性子。一邊兒拿著ipad看美劇，一邊從那個看起來不大的包包裡，叮噹貓一樣的往出變著零食。

李凡愚光是看她吃東西，就感覺太有有趣兒了。這丫頭一小口一小口的不間斷進食，活脫脫一個美少女版的小倉鼠。

見李凡愚什麼也沒帶，她更是獻寶似的共享了零食和番劇。

將《男子高中生的日常》和《在下坂本，有何貴幹》重溫了補齊一遍之後，飛機也抵達了底特律。

李凡愚在舷窗上看著這座略顯冷清的城市，默默的呼了口氣——汽車之城，我來了。

汽車行業的沒落並沒有影響到整個密歇根州的民航業，至少這個全美排名第十七的機場仍然是人頭攢動。有了北美車展為參展車企特地準備的邀請函，二人很快就辦好了本應繁瑣的手續。

雖然排名沒有進前十，但是底特律新城機場的服務設施確實整個北美數一數二的。一出機場就有公交線路和輕鐵站點，無論用哪種方式都能很快的到達北美車展展館。

考慮到要接收參展車的因素，所以李凡愚特意提前了兩天到達。程珂當然不能放過這樣一個空閒的機會，把自己的行李包跨在了李凡愚脖子上，拉起他就登上了通往展館最慢的交通工具——觀光電纜車。

車上只有三位乘客；除了李凡愚程珂二人，還有一個胖胖的黑人大媽。

纜車慢悠悠的穿過空蕩蕩的街道，一路走來李凡愚就沒看到多少行人和車輛。

如果不是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陽光給這座城市強行的送了一波溫暖，諾大的底特律幾乎如同一座鬼城。

黑人大媽還以為他們兩個是情侶前來旅遊，便充分的發揮了烙印在骨子裡的熱情和黑人的說唱基因，抑揚頓挫的在旁邊為兩人介紹著這座城市的歷史。

“那時候他們說汽車業需要工人，鋼鐵業需要工人，建築業需要工人，於是許多工人遷移到了這座夢想之城。

我們一家就像市中心那座雕像一樣，來到了這裡，和成千上萬的人一樣。

那時候我們不需要有文憑，不用掌握技術，甚至不用會說英語，便能過上中產階級的生活。”

……

程珂翻譯著，李凡愚聽著。

那段繁華的歲月，隨著黑人大媽娓娓的描述，彷彿又浮現在他們眼前。

可是偶爾飛過的鴿子和空空蕩蕩的街道，又將這種思緒拋遠，只留下無盡的寂寥。

經過市中心時，李凡愚看見了大媽口中那座著名的雕塑——《眺望遠方的土地》。

他的心中不禁感慨。

世間的繁華也不過如此，一切的美好都有黯淡的一天。也許經歷過，便是擁有。

不知怎麼，他想起了安寧。

一邊兒的程珂見他落寞的表情，以為他在為了底特律兒傷感，便輕輕拍了他一下。

安慰道：“凡哥！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玻璃心呢！你沒聽大媽剛才說嘛，底特律曾經是人均擁有房產最多的地方。那麼多房子這麼少人，當然顯得空曠啦、”

李凡愚嘶了口氣，哪兒跟哪兒啊、咱倆明顯想的不是一個事兒，沒在一條線上。

他蛋疼把程珂湊到自己面前的小臉兒推開，一臉憧憬道：“我好想喜歡上了一個人。”

程珂看了十多個小時的中二番劇，智商已經被拐下線，立刻脫口而出：“男的女的？”

李凡愚白了她一眼，沒言語。

隨即，她就反應過來，心中一喜，小嘴張成了O型；莫非……哎呀，不行了，倫家心臟跳的好快。

“凡，凡哥……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啊？你知道了？誰告訴你的、老張還是學霸們？”

“哎呀，我自己猜到的啦……”

“這你都能猜出來？我靠、你怎麼不去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