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舉止親密,那叫什麼佔便宜。”
“誰和你是夫妻?”
他不痛不癢地問:“結婚證是假的嗎?”
“結婚證是真的,可我們的夫妻關係是假的,全是假的。”她委屈地陳述事實。
“我們可以把它變成真的。”很隨便的語氣,但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渾身一震,抬頭看他,“你,你說什麼?”
看著她哭得可憐兮兮的模樣,眼角還帶著淚花,他嘆了口氣,“契約附加條款二,雙方彼此不討厭,雙方無異議,契約時限從八年延長為一輩子,假夫妻成真夫妻。”
“什,什麼?哪有這種條款,我怎麼,不知道?”她覺得,她要昏了,她很確定,契約上沒有這一條。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他的聲音淡淡的,夾雜著一些莫名難懂的情緒,拍拍她的頭,“你不討厭我,我不討厭你,這樣很好。你也承認了,你喜歡我吻你,你喜歡我對你做任何事,那就這樣吧!繼續履行我們的契約,延長期限,做個真夫妻。”
她覺得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不安地動了動,牽動臀部的傷,嘶地吸了口氣,稍稍冷靜了一些,“東方卓,我有異議,我不要當你的真老婆?”
某人危險地眯著眼睛盯住她,“為什麼?”
“你打我。你家庭暴力,我才不要跳進火坑裡。”她又在心裡黯然補充一句:人心難懂,真心難求,我怕受傷。
“你再離家出走試試,我照樣打你。”他出言威脅說。
“你?誰說我不討厭你了,我討厭死你了,所以,真夫妻,還是算了吧!從中國到法國,漂亮又有家世,有涵養有能力的女人多的是,你隨便挑一個當真老婆,我不介意你立刻終止契約。”她盯著他漸生怒意的眼,以為他心疼錢,忙補充道:“那個,契約上標註的違約金,我可以不要,真的,你沒有金錢上的損失,不用心疼。”心裡暗暗復排,東方卓果然是坐在錢堆上的吝嗇鬼,葛朗臺第二。
他的聲音沉沉的,“我們變成真夫妻,不好嗎?”
她略帶遲疑,又很堅定地搖頭,“不好。你要的,我給不了你;我要的,你也給不了我。”
“你想要什麼?”
“愛情。”她不假思索的答,因為她知道,他的愛情早給了另外一個女人。她不知道愛情是什麼,可她以為,他的愛情竟然給了別人,就不可能再給她。這是一個很好的藉口,也是百分之百能夠拒絕他的理由。不是他不好,只是,很普通很簡單的她都得不到,何況是他這麼優秀的。
他沉吟,眼睛看向別處,“愛情?你要愛情嗎?”
她心虛地低下頭,為加強說服力,忙連連點頭,“嗯,就要它。”愛情?誰知道愛情是個什麼東西?她沒興趣向他索要連自己都不懂的東西。她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複雜的事情整不了,還是回到從前的簡單比較適合她。
他半天沒有聲音。
她以為他妥協了,抬眼偷瞧他,發現他竟然難得一見地學她在發呆。她心中竊喜,趁他發呆的工夫,掰開他箍在後腰上的大手,從他腿上下去,赤腳下地,找回拖鞋套到腳上,衝出臥室,跑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剛才她被東方卓扛起來的時候,手裡的碗落在客廳的地上摔碎了,看著瓷碗的碎片,她也顧不上收拾,到廚房盛了碗米飯,拿了雙乾淨筷子出來,就著盤子裡只剩一半的菜吃起來。幾天的泡麵、白米粥下來,她亟需炒菜來填補可憐的胃。盤子裡的菜吃光了,可她還沒吃飽,怎麼辦?只能再做一個,她可不想再虧待自己的胃了。
葉梅正在廚房洗菜,東方卓光著膀子晃了進來。他一一掃過葉梅分類擺好的新鮮青菜,又去拉開冰箱,看到一塊兒一塊兒用保鮮膜包住的肉類,“這是什麼肉?”
葉梅回頭,看到他赤膊著上身,忙尷尬地移開視線,“你怎麼不穿衣服?”
他拿了兩塊兒肉出來關上冰箱,放到她面前切菜用的案板上,“你都當成面澆擦了眼淚鼻涕,你要我怎麼穿?快點做菜,我餓了。”
“你……”
他低頭在她左臉頰上落下一吻,成功阻止住她下邊會有的嘮叨,“記得把肉都放進去,要不然不夠吃,你還得再做一次,麻煩。”
“東方卓,都跟你說了我不是你家廚娘,你幹嘛還賴在這裡不走?我要的愛情你給不了,不是嗎?”
“你要愛情,我給你。”他說的跟餓了吃飯、渴了喝水一樣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