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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走向裡頭。

經過琴房前,我訝異地瞥見他的身影。原來他不是回房間換衣服,而是一頭埋進了琴房,毫不理會自己一身溼淋淋的狼狽。

我不解地站在琴房外看著他,只見他坐在鋼琴前,掀開琴蓋,開始彈奏了起來;好片刻,才停下動作,轉而拿起筆在紙上不斷揮灑著。

我看不到他寫些什麼,但猜想他該是在寫曲。或許是靈感湧現吧,他邊寫邊彈,非常專注投入,渾然不覺自己的頭髮還滴著水。

看著這一幕,我心裡是有些動容的,他顯然完全沉浸在創作的世界裡。

然而,我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再不換下那一身溼透了的衣物,他肯定會著涼。於是抬手敲了幾下玻璃門,他沒有回應,應該是沒聽到聲音。

不得已,我只好推開門走進琴房。

“季先生,你這樣很容易著涼的,還是先去換下身上的衣服吧,最好再衝個熱水澡比較保險。”我走到鋼琴旁好心地說著。

他像是沒聽到我的聲音,繼續在空白的五線譜上畫上一個個豆苗。

“季先生!”我又喊了他一次,依然得不到任何回應,最後只好使出撒手鐧,當著他眼下用力地合上琴蓋,就不信製造出這麼大的聲響他還會聽不見。

果然,“砰”的一聲響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倏然抬頭擰眉狠瞪著我。“你在做什麼?!誰允許你進來的?!”

我迎視他的眼,理直氣壯地回答:“季先生,你再不去換下身上的衣服,一定會著涼的。”哼,難得我善心大發,他竟然還這麼兇!

“這不干你的事!你馬上給我出去!”他惡狠狠地朝我怒咆。

瞬間,我一股氣也上來了,真是好心沒好報!事實證明,他依然是那麼地討人厭,虧我才剛對他有那麼點好觀感,現在被他這麼一吼,又打回原形了。

“季先生,你這樣全身溼答答的,會把鋼琴給弄壞的,琴房不可過度潮溼,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我也不甘示弱地回敬。

這句話顯然起了點作用。他不悅的臉色稍稍和緩了些,但仍眯眼瞅著我。好半晌,才起身離開琴房,回臥室換衣服去。

我為這小小的勝利感到一絲得意,一邊拿起抹布擦拭地板上及琴鍵上他所製造出來的水漬。

片刻後,季恩揚又回到琴房,身上已經換過一套乾爽的運動服,一頭溼發也擦乾了些,沒再像方才那樣溼漉漉地滴著水珠。

看見我還留在琴房裡,他扭了下眉,一臉不悅。“你還在這裡做什麼?馬上出去,別再來打擾我。”

“遵命,季大師!”我沒好氣地回嘴,心裡暗自嘟囔著,他真是一點也不知道感恩。哼!他就不要著了涼、生了病,到時候別想我會同情他!

像是不滿意我的回應,他濃眉打結地又拿那雙冷銳的黑眸掃了我一眼。我假裝沒看到他的眼神,好整以暇地走出琴房。

隔天下午,上完最後一堂課,我有點意興闌珊地來到季恩揚的公寓。

“杜小姐,請你等一下。”

經過管理室時,管理員探出頭來喊住我。在這兒進進出出也快兩個月了,他早已認得了我。

“有什麼事嗎?”我轉身看著他。

“這裡有兩封季先生的掛號信件,想麻煩你順道幫我交給他。”管理員客氣地說著。

“他不在嗎?”我隨口問道。

“這……我也不清楚。”管理員一臉尷尬又傷腦筋的表情。“我上去兩次,都沒人來應門;今天早上也沒瞧見季先生下來晨跑、拿報紙,真是奇怪。”

我一聽,心裡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側首瞄了一眼他的樓層信箱,報紙果然還在。這實在太不尋常了。據我所知,季恩揚通常趁大清早外出晨跑回來時,順道拿報紙,但現在都已經傍晚了,報紙竟然還躺在信箱裡。

會出現這種情形除非他不在家,可昨晚我離開時,他猶沉浸在自己的創作天地裡,並無外出的跡象,實在讓人困惑。

懷著滿腔疑問,我接過信件、拿了報紙,往電梯走去。

當我來到季恩揚的門口,果真如管理員所說,不管我按了幾次門鈴,屋裡一點動靜也沒有。

猶豫了片刻,我拿出昨天他給我的大門鑰匙,決定開門進去看看。

進了客廳,屋裡一片靜悄悄的。“季先生,你在嗎?”我試著開口叫喚了聲,一邊往裡走去。

經過琴房,瞧見裡頭一片亂糟糟的,琴蓋上、書桌上和地板上都逼布著手寫的曲譜紙稿。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