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紅日從地平線上慢慢地升起,驅散了黑暗,卻帶來了如血般的殘照。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漸漸減弱,不斷有零星的箭矢在空中飛過。這一次,精靈的防禦隊形終於崩潰了!
一直沉默的精靈女皇再次出聲了,她的聲音依然清越動聽,卻吟唱出了令白袍老朽神色大變的精靈咒語……
“在漠然的無盡孤寂中,停留的創造之主,在空虛的永恆傷悲中,穿梭的末日之靈,掌控真實與虛幻的至高存在,請聆聽我的述求,交錯光明與黑暗,劃破最終的界線,讓封印的深淵——重現吧!”
餘音飄散,剛現出半個真身的紅日不得不收斂起萬丈光芒,極不情願的被一片片厚重的黑雲遮掩了起來。
“快,快跑!”根本不等猶豫,臉色鐵青的白袍老朽拉起一匹戰馬掉頭就跑。
周圍的魔法師還未完全從這變故中反應過來,只有幾個資歷高深的魔法師被嚇得腿一軟,直接摔倒在地上……來不及了。
光輝從精靈女皇的周身盤旋而出,將黑暗的波濤點亮成金銀兩色,而當這些光輝蔓延到整片森林的上空之後,火光偃息,大片大片的蒼翠之色開始褪去……
風起雲動,滾滾雷聲如萬千奔騰而來的兇獸,數十道閃電撕開了長空的黑暗。
此時此刻,再傻的人都發現不對勁了,更何況有了白袍老朽這個帶頭逃跑的先例,後方的聯軍也不再顧及其他,紛紛棄甲丟盔,跟著往回逃。
轟————
一道閃雷直劈下來,大地震動崩裂,一條條撕開的黑暗深淵就像張開血盆大口的猙獰巨獸,無情的吞噬掉一切。
已經殺到森林邊界的大部分聯軍都被這一番天地巨威嚇得魂飛魄散,在混亂中擁擠著、踐踏著、拼命地往森林深處四散潰逃……
忘了時間,忘了空間,肖柏就像一個誤闖進來的局外人般,震驚卻又無言的看著下面慘絕人寰的地獄場景。
而身為這場人間地獄的製造者,她卻傲立在屍山血海中,漠然望著那些潰軍,冰至徹骨的寒眸散發著明亮熠人的鋒芒。
有那麼一瞬間,肖柏彷彿從她身上看到了修的影子,同樣的冷漠,同樣的決絕,同樣的……殘酷!
天空開始降下豆大的冰雹,刺骨的寒冷和刮骨的狂風彷彿要把整個地皮都掀上去一層。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世紀那麼長,又也許只是眨眼的功夫。
當所有的聲音都歸於沉寂之後,蓊鬱的森林也褪去了最後一片生命的綠色。沒有人活著,所有聯軍都成了陪葬……那些從地巖下升騰而起的灰色煙霧在上方形成了又大又厚的雲層,直到遮蔽了天空,籠罩住這片死去的森林。
心中的震撼久久未能平息,等到肖柏從黑暗中見到一絲破曉的光明時,他看到精靈女皇的身體開始變淡,然後化為點點熒光,徹底消失在虛空當中。
恍惚間,肖柏似乎又聽到從遠方傳來那經久不散的精靈歌聲……
作者有話要說:淚流滿面,作為本文一個正經到不能在正經的章節,而且還是該死的戰爭……寡人花了三天時間,修修改改了無數次,差點寫得精盡人亡!
於是,難產的寡人需要安慰,需要慰勞……TAT
93黑暗甬道
“肖柏,肖柏,你在哪裡?!”
一聲聲焦急沙啞的呼喊在深幽廣寒的洞窟中悠揚迴盪。當修強行衝破幻境的束縛醒來後,也不顧脹痛欲裂的大腦,四下裡發瘋樣的尋找肖柏的蹤影。
手下,腳下,全都是一簇簇硌人的破碎屍骨,蒼涼陰滲的黑暗中,彷彿有濛濛的霧氣阻擋了視線。沒有,沒有……到處都找不到的修,好似被逼到絕路的兇獸,目眥盡裂,幾近暴走的邊緣。
就在這時,一團綠幽幽的光芒從黑暗裡驀然升起。伴隨著磕磕碰碰的雜亂聲,藤子攙扶著靠在身上陷入昏迷的勞布斯,美麗的面容在幽光下白晃晃的嚇人。一道銳利的視線頓時射來,如同深寒中的極冰一般,充滿了森然的壓迫感。
“是我。”托起手中淡淡的光球,藤子勉強牽起嘴角,眼睛睇向一旁,沉聲說道:“他應該在那裡。”
微光籠罩的邊緣,只見肥田正四仰八叉的仰躺在壘起的白骨堆上,嘴角流著哈喇子,圓鼓鼓的肚皮一呼一吸的,睡得好不香甜。
修面沉如水,目光卻霎時變得凌厲異常。
彼時,還沉浸在睡夢中的肥田殊不知危機已然迫近,它拿起爪子搔了搔肚皮,正想翻個身繼續睡,尾巴卻徒然被人拽起。肥田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