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魂魄,除了那雙偶爾還會輕輕翕動的眼睫外,安靜的幾乎讓人以為他已經昏死過去。
這時,迪斐拉捧著大蒲葉,湊到修的面前,手中的蒲葉被包成倒三角的樣子,裡面裹著他從凌晨就開始收集的一些露水。
“喝點吧。”聲音很輕,輕的彷彿怕驚動了面前這個冷豔少年,對方就會隨風消散。迪斐拉憂心忡忡的看著修那乾裂的唇瓣,一晚上的時間過去了,那隻骷髏沒有回來,眼看著修越加蒼白的臉色,迪斐拉除了乾著急外,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哪怕他知道,這些根本都是徒勞
眼睫輕顫,修似乎聽到了迪斐拉的聲音,昏沉的意識被拉回了些許,他緩緩的睜開眼睛,露出那雙清冷剔透卻又帶著一絲迷茫的眸子。
迪斐拉一時看得有些出神,心中卻泛起些微的酸澀,也難怪他的姐姐會喜歡上修,這樣的人哪怕是在最脆弱的時候都散發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他還沒回來麼。”喉結鼓動了一下,修有些艱難的發出聲音。
眼神一暗,迪斐拉咬緊了牙關,點了點頭:“你先喝點水吧。”
心中似乎有些失落,不過修卻也沒拒絕迪斐拉的好意,他現在的確很渴,喉嚨更是火燒火燎般的刺痛。雖然體內的毒素在清血劑的作用下已經放緩了蔓延速度,但是照著這個形勢下去,遲早還是會出問題。
修抿了抿乾澀的唇瓣,就著迪斐拉的遞過來的蒲葉開始喝。沁涼的水流淌過火辣辣的喉嚨,修感覺好受了點。
忽然,一絲‘唦唦唦’的響聲伴著清風從遠處飄近,原本無所事事的肥田立即從地上跳起來,警惕的黑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聲源方向。
迪斐拉先是一驚,他緊張的看向四周,手中已經悄悄抓起一個卷軸。
修眯了眯眸子,他看到一前一後,兩條似曾相識的影子飛速的朝這裡趕來。唇角輕輕揚起一抹釋然的笑意,修閉上了眼睛。那隻骷髏終於來了麼
肥田起先看到那個小藤苗出現,剛要做出攻擊的姿態,可待看到後面緊跟而來的主人時,它立即停下了動作。
但是肥田停下來,不代表某人也會停下來。手中的攻擊魔法卷軸被撕開,周圍的空氣驟然一陣緊繃。修有所感應的霍然睜開眼睛,可已經來不及阻止,魔法卷軸一旦開啟那就是瞬發的攻擊。
只見空氣中的氣流急速璇舞著,形成一道道無形的風刃嗖的一下,朝對方撲去。
“你做什麼!”修暗惱的一把抓住迪斐拉還想撕開魔法卷軸的手,一時激動之下,他不由急促的咳嗽起來。
迪斐拉一急,也顧不得再去拿卷軸,連忙拍著修的背,給他順氣。就在這時一陣冷風拂過,迪斐拉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壓掃來,直接就將他甩了出去。
後背砸到一株樹木,迪斐拉感覺胸腔中氣血劇烈翻騰。勉力撐著身子坐起來,當看到前面一個銀髮男子抱起修的時候,頓時一驚。可還不等迪斐拉有所反應,腳下徒然竄出幾根藤條將他死死的固定在原地。
“你是誰?!”迪斐拉駭然,他瞪大了眼睛看到銀髮男子身邊一條兩尺長,整個身子幾乎籠罩在斗篷中的傢伙。兩條藤鞭從對方的袖子口中鑽進地面,迪斐拉有些不可置信,因為他太瞭解這些藤蔓的攻擊了,簡直就跟一路以來襲擊他們的一摸一樣。
肖柏回過頭來,青墨色的眸子帶著一絲冷光:“你給我安分點。”剛才要不是身邊跟著的這個小傢伙給自己擋下那瘋狂的攻擊,只怕他這身剛長的肉身又要被報銷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迪斐拉神情微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只能呆呆的看著面前這個套著不倫不類的袍子,長得儒雅俊秀的男人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瓶水,然後掰開修的嘴巴強行灌進去。
“咳咳咳”由於被灌得太急,修咳嗆得更厲害了。兩腳幾乎站不住,整個人要不是被肖柏抱著,只怕都要癱軟到地上去。
“你可真浪費。”肖柏皺眉,看著從修的唇角流出來的水痕,心中頗為肉痛,這可是生命之水啊!
可惜修卻絲毫不領情,他趴在肖柏的懷裡拼命喘息著:“該死的,你想嗆死我嗎!”
肖柏扯了扯嘴皮子:“誰叫你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說著,收起已經見底的空瓶。再看看懷裡面色因為咳嗽而微微酡紅的修,他有點尷尬了:“喂,你站不站得住?”老被他這麼抱著也不是個事兒啊,可推開,以這小子的狀態還不得摔倒地上去。
“我累了”修有些疲憊的闔上眼簾,腦袋擱在肖柏的肩窩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開始不作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