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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下這件事。”

“……”

說了半天,聽不到任何迴音。

我側側頭,狐疑地瞟了祁烈一眼。他一路跟了我半個時辰,不會是為了聽我自說自話吧?

我好象還沒有這麼大的魅力。

……

沉默……暗夜中有風吹過……

“哥哥……”祁烈突然輕輕地說,聲音低沉暗啞,第一次沒有帶著敵意和怨恨。

我心頭一震,不由自主地轉頭回望。祁烈不知何時把臉上的面具摘掉了,露出我熟悉的俊美輪廓

。他的五官仍精緻清朗一如當日,卻減了幾分少年的青澀,添了幾分冷冽的銳利。在朦朧如水的

月光下,雕刻般優美的線條再不如往日般剛硬冷峻,平靜的表情中隱隱透出幾分柔和味道。

“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是真的一直在想你……”

低低暗暗的聲音,輕輕淡淡的語氣,象是不經意地隨口道來,尾音還沒有完全吐出,就隨著夜風

悠悠地飄散了。

……

我閉上眼,唇邊浮起一絲苦笑。

“我信……”

不是因為你此刻的神情,也不是因為你悵然的口氣,而是因為……

二十幾年的兄弟,二十幾年的感情,就算已全部轉化為恨意,也該是相當濃烈的吧?曾經親密如

斯,再絕決的對立也割不斷彼此間千絲萬縷的糾葛聯絡。正如我曾在多少次不經意間驀然地想起

他,祁烈又怎麼可能在心裡把我抹得乾乾淨淨,一點不剩?

“不過,那並不影響你出手對付我,是麼?”

如果他會因為這個就對我心慈手軟,那也不是我所認識的祁烈了。

“你呢?”祁烈啞然一笑,與我一望之間,彼此心照不宣。

“挑戰的人始終是你,應戰的人一直是我。既然你堅持不肯放手地苦苦相逼,我就算再無能,也

不能任人魚肉吧?”

我也有我的尊嚴與驕傲,豈肯容人隨意擺佈?祁烈既然下了戰書,又不容拒絕地直逼到我眼前,

要把我當成北燕之行的勝利品,我又怎能不使出一點自保的手段?

“不過,那都是明天的事情了。”祁烈取過我懷中的酒罈,在手裡輕拋著掂了掂,打量著封泥上

印出的字樣。

“醉、忘、機?好名字!只不知沉醉是否真能令人陶然忘機。咱們今夜便來試試看吧!”

他隨手拍碎壇口的封泥,仰頭暢飲一口,把酒罈遞迴到我手裡。烏黑的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今夜只是喝酒,不談恩怨。就讓咱們暫時忘掉王位之爭,忘掉你我的立場和身份,再做一晚好

兄弟……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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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烈的酒量遠勝於我。我不善喝酒,平日幾乎滴酒不沾唇。他在酒中卻罕有敵手,是千杯不醉的

海量。

我當然不會傻得在這上面跟他比試。

話說的不多,酒卻喝得不慢。你一口我一口,幾個來回,一罈酒便不見了一半。

倒也正常。祁烈一句不談恩怨,可說的話題就剩的不多了。如果拋開往日親情,再避開如今的敵

對,我們還能說些什麼?也只有但求一醉了……

我心裡卻還有兩個放不下的人。

“聞雷呢?他還好嗎?”

因為相鄰密邇,北燕對西秦的訊息不算隔膜,西秦國內的情形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祁烈的手

段雖然強硬,還不算過於冷酷無情,我當年的舊屬並沒有被他趕盡殺絕。為了收攏人心,也為了

政權的平穩過渡,除了少數幾個寧折不屈的剛烈之士,大多數舊朝臣屬都被保留了下來。

一朝天子一朝臣。帝王之家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