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說和鬼子打仗,他從來都是衝殺在前不肯人後。苟天曉卻認為應該撤退,他覺得以八八縱眼下的實力,很難從正面戰勝一個滿員的日軍大隊,更別說這個大隊後頭還有鬼子一個旅團了。
程老杆不發表意見。他是偵察營長,只負責提供情報,另外就是聽胡飛的話。胡飛讓他打,他肯定無條件帶著部隊就往上衝;胡飛不發話,誰也別想說動他把偵察營拉上戰場。剩下那個副營長王賓就更是一句話也不說了,這位原縣警察局長維護個社會治安還行,打仗他是外行,現在王副營長還處在學習探索階段。
楊金凱和苟天曉各自說了自己的主張之後,一看別人也沒發言的興趣就把目光投向了胡飛。程老杆和王賓也看胡飛。意見擺出來了,就看胡司令採納哪一樣了。
“天曉分析的對,我們現在只有一個新組建的步兵營和一個偵察營,肯定不是後藤四郎的對手。榆次縣城守是守不住,撤退也是必然的。但是,不管怎麼說咱們身上穿的也是軍裝,代表的也是**,就這麼白白的把一座縣城讓給日軍咱們甩手跑路也交代不過去。”
“就算註定這座縣城最後要被日軍給搶走,我們也不能讓鬼子佔的舒坦了!刷子、老王,你們倆把部隊帶出城,咱們在城外和鬼子幹一仗!”
“請問司令,我們為什麼不守縣城?”說話的是原警察局長現任副營長的王賓,“踞城而守總比野外戰鬥要容易點吧?”榆次縣城雖然沒有高大的城牆、寬闊的護城河,可總也是一座城。守城總比野戰簡單,這是個淺顯易見的道理。王副營長不明白鬍司令為什麼棄城不守要和鬼子打野戰。
“剛才我說了,這場仗咱們根本就沒有贏的把握,即然這樣,這城還有什麼好守的?再說,讓戰火再次沾染這座千年古城,你我於心何忍?為了滿城百姓的安危,我等軍人甘冒一些風險又有何妨?”
胡飛這番話一說,王賓臉上已經滿是感動了。他家也是縣城裡的,戰鬥一旦在城裡展開,會給當地百姓帶來多大的災難不用想他也知道。
別的不說,只說近代中日戰爭中就有無數次的事實證明:日本兵就是禽獸!城市一旦落入倭奴之手,城中百姓的命運就會變得連牲畜也不如!日寇肆意屠殺、姦淫、搶掠,好好的一座城池往往在一日之間就變成了人間地獄。一**四年的旅順、一九二八年的濟南、一九三七年的南京,這可都是真實存在的慘劇。
胡飛既然知道自己幹不過日寇,自然就不肯讓全城百姓跟著遭殃了。所以,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準備和鬼子在城裡打仗。
簡短的軍事會議開完,榆次戰鬥的大致狀態就已經決定了。派人寫了告示在城中顯眼處張貼了幾十張,告訴百姓:我們走了,縣城還會被日本人佔領,你們有地方去的就趕緊走,沒地方去的我們也管不了了!
告示貼完,胡飛率部出城。擱給外人看那就是:日軍來了,胡飛自認不是對手提前跑了!看了佈告的百姓這個罵呀。進城搶了好處、抓走了警察,鬼子一來你是望風而逃呀?飯桶!真是個大飯桶!咱國家怎麼養的都是這種軍隊呢?老百姓說什麼的都有,反正胡飛是出城聽不見了。
別說胡飛不是想逃跑了,就算他真的要跑,鬼子能放他走嗎?咱說過,榆次的警備司令後藤四郎是個日本特務,這傢伙來了幾個月已經在縣城裡建立起了一張情報網,胡飛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特務的眼睛。
八八縱貼布告,部隊也開始整理行李準備出城了,特務們立刻就把情況報告給了後藤少佐。少佐閣下一看,咦?胡飛要跑?那可不行!
你佔領了一天縣城,不僅把金庫給搶了,並且還把全城有身份的上等人都給敲詐了一遍。這都是為了賺錢,咱也不說了。可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把警察都給帶走吧?刮地皮有你這個刮法的嗎?你走了,我怎麼辦?我去哪兒再找這麼多警察?讓誰來當這個警察局長?
搶了錢、抓了人就想走?天底下哪兒有那麼好的事兒?後藤少佐不會打仗,他只知道一點,不能放胡飛就這麼走了!給我上!把錢搶回來,把人留下來!後藤四郎帶著部隊迎上來,過來就把胡飛給攔住了。
胡飛一看,行啊,這夥兒鬼子挺不含糊的嘛。得了,我知道你們厲害,爺爺不奉陪了,告辭!胡飛帶著部隊調頭就跑。
一槍不放就跑了?後藤四郎愣了一秒鐘之後把戰刀一舉,“殺雞給!”帶著鬼子兵是在後頭就追。胡飛眼看鬼子不肯善罷甘休,就把程老杆拉過來囑咐他:“你帶著偵察營往另一個方向跑,咱們分兵撤退。集合地點你也知道,我們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