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剛才胡飛肯定衝出去了。那人拉著平板車離這兒最少有七八十步,就算胡飛從後頭能攆上,那也是跑出去不知道多遠之後的事了。胡飛嘴上沒說,心裡對獨眼龍的提防和厭惡已經減輕了幾分。
拉車的人越來越近,已經能看清五官長相了。這是一個留著亂糟糟鬍子的男人,看頭髮鬍子花白的程度估計年紀不會輕了。胡飛心裡就有點猶豫了。父母已經不在了,胡飛對上了年紀的人有一種本能的憐惜,讓他去傷害這個花白頭髮的老頭,他還真有點不忍心。
胡飛正在猶豫的時候,老頭拉著板車已經到了胡飛藏身處十米以內了!
“老傢伙,給我站住!”隨著一聲斷喝,獨眼龍提著砍刀跳到了路中間。
“啊!”老頭顯然讓突然出現的獨眼龍嚇了一跳,渾身一哆嗦差點把板車掀翻了。這回胡飛看清了,板車上是一條看不出顏色的棉被,棉被裡頭還躺著個人。老頭拉的是人,不是一車貨物!
“這這這,好漢行行好,饒了我吧。”老頭從車廂板上拿下來一個小板凳支住車轅,抱著拳頭一個勁兒的給獨眼龍鞠躬作揖。“我拉著老伴要到縣城裡給她治病,身上可沒帶多少錢呀!求求好漢,饒了我吧!”
獨眼龍不接老頭的茬,卻回頭去看胡飛。這回他是來協助胡飛取投名狀的,該殺人還是搶劫是胡飛說了算。
胡飛皺著眉頭走到大車跟前,把被子掀開一點,裡頭果然躺著一個頭發花白、臉色蠟黃的老太太。看這倆人身上的衣服和板車上的被子,這老兩口也不像是啥有錢的人。真是倒黴!“走吧走吧走吧!”胡飛擺擺手,示意老頭可以走了。
“哎,不能走!”獨眼龍伸胳膊攔住老頭,“兄弟,老傢伙既然是帶人去看病的,身上肯定帶的有瞧病的錢。你好心腸饒了老傢伙的命,錢可不能不拿,別忘了大當家的給你的任務!”
“好漢饒命呀!”老頭緊著給胡飛作揖,“我帶的這幾個錢是老婆子的救命錢,你要是拿走了,我老婆子可就活不成了!求求好漢行行好,饒了我們老兩口吧。”
“孃的,現在不殺你就是饒了你們兩個老東西了!怎麼?你還想讓我們哥幾個捐給你點錢嗎?你當我們是開慈善堂的?少他孃的給臉不要臉了,把身上的錢全交出來!”獨眼龍把刀一橫,剩下的那隻眼兇光四射。
“好了,我說饒他們就是饒他們了。兩個老人家看病的錢咱要了心裡也不安生,走吧走吧。”胡飛擺手示意放行。
“不行!”這回獨眼龍沒說話,他帶過來的兩個小嘍囉當中的一個發話了,“胡飛,賊不走空的道理你懂嗎?這老頭是咱們今天做的第一筆買賣,不能就這樣白白的把人放走了!讓他把看病的錢留下,人可以走!”這小嘍囉瞪著眼睛大叫大嚷著,一副今天必須按他說的話去辦的樣子。
“狗剩子你給我閉嘴!”獨眼龍突然間就怒了,手指著嘍囉兵大聲的教訓著:“今天的事情是我兄弟做主的,你瞎咋呼什麼?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我兄弟說放人當然要放人!老頭,今天算你走運,趕緊拉著你的老婆子快走!在這兒遇見我們的事不許告訴別人,要叫我知道了饒不了你!”
老頭連連作揖,一連鞠了好幾個躬之後拉著板車一溜小跑著離開了。
“兄弟,看不出來你還長了一副菩薩心腸啊!”獨眼龍樂呵呵的向胡飛豎了個大拇指,“只不過,好心腸幹咱們這行可是吃不開,幹咱們這個的就得心狠手黑,關鍵時刻能下的去狠手才行!你剛來,還不習慣,慢慢適應就好了。不過兄弟,下一波要是再來人了,不管是誰你可不能再放過去了啊,要不然你這投名狀可是沒法交了。”
“嗯,我知道了。多謝吳隊長。”人家獨眼龍說得有理,胡飛只能點頭表示虛心接受。不過他心裡可是想起了《水滸傳》上林沖上梁山,王倫讓他去取投名狀的事情。自己不會和那位倒黴的林教頭一樣,連個投名狀都搞不定吧?
這個三岔路口的行人還真是少,老頭拉平板車過去兩個多鐘頭了愣是再也沒過來人。獨眼龍靠著樹打起了盹,胡飛則是皺著眉頭在那兒想心事。又等了一個鐘頭還是一個人影沒見著,幾個人都有點餓了,各自拿出帶的乾糧準備吃午飯了。
獨眼龍和兩個嘍囉兵帶的都是大餅,胡飛把燒雞一拿出來立刻引起了這三個人的注意。胡飛也不是小氣的人,當場招呼那三個鬍子一起過來吃:“來,吳隊長,還有那兩位兄弟,過來一起嚐嚐這燒雞的味道怎麼樣?”胡飛把燒雞往石頭上一放,隨手拿出酒葫蘆。撕了一條雞腿,咬一口肉喝一口酒,只感覺暢快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