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羅素繼續問道。

“很高興。”斯雷卡的回答很簡短，在他潛入北外森的這幾天，從周圍契約獸們的眼神中，他彷彿可以讀出那種發自於內心深處的喜悅。

“這就是答案，斯雷卡。”羅素側過臉，對身後的斯雷卡說道：“如果有那麼多的契約獸願意把它們的喜悅和憤怒，快樂和憂傷，甚至於它們的未來全都託付給你，你會拋下它們嗎？至少我做不到，斯雷卡。”

羅素的表情很平靜，平靜的就好像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但是那雙黑眸中所燃燒著的熊熊火焰卻彷彿可以灼傷周圍所有的事物，那般瑰麗絢爛，那般耀眼奪目，竟和那張冷漠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心悸不已。

斯雷卡怔住了，應該說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他知道羅素很喜歡契約獸，可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契約獸對於羅素來說不僅僅是同伴，更是家人。如果這就是羅素的選擇，那麼他尊重羅素的這份心情。

斯雷卡抓住了羅素的手，鄭重的把項鍊放入了羅素的掌心，沉聲道：“我……陪你。”

這算是第二次求婚嗎？而且還是標準忠犬式的強買強賣。羅素忍不住在唇邊揚起了無奈的笑，有時候他會很佩服自己，都到了這種時候了還在胡思亂想。

“陪我幹什麼？”羅素有些好笑的問道：“一起飼養這些契約獸？你知道怎麼飼養嗎？”

“我會學。”斯雷卡的眼神異常堅定，他已經不想再看到羅素從他眼前消失的畫面了，他想要陪在羅素的身邊。二十年來，這是他第一次有了這種強烈想要守護一個人的心情。

羅素看著斯雷卡堅決的表情，輕輕嘆了口氣道：“還不明白嗎？斯雷卡，我趕你離開的原因。”

斯雷卡的眉頭再次深蹙了起來，他沉默的搖了搖頭。

“就像這些契約獸把它們的未來託付給了我一樣，你也有這樣的物件不是嗎？”羅素轉過身，偶爾掠過的微風掀起了他額前的碎髮，露出了那雙如星辰般耀眼的黑眸，“如果你是連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甚至是國家都能拋棄的男人，我會看不起你的，斯雷卡。”

靜，死一般的寂靜，斯雷卡的眸子在這一刻猛然驟縮，他的心就彷彿被某種東西猛擊般的劇烈跳動了起來，他從未像這刻一樣強烈的意識到自己的感情，血液如同洪水般的湧上了大腦，他喜歡羅素，因為不論何時，不論何地，從那雙黑眸中所倒映出的永遠都是黑白分明的世界，簡單的……就如同契約獸一樣。

這一刻，斯雷卡終於真正理解了羅素，羅素永遠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什麼，並且可以堅定的走到最後。或許從一開始，對於羅素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契約獸，這個認知多少讓他有些失落。

斯雷卡低下了頭，黑色的髮絲擋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真正的表情，男人就如同一顆古樹，沉默而寂寥的紮根於泥土。

“是不是覺得你在我心裡的地位還沒有契約獸高，所以很失望？”羅素看著手中被斯雷卡硬塞的項鍊，輕聲說道：“斯雷卡，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拿來比較。”

“打個比方，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爺爺發展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你會幫誰？”

“……”

“你無法回答，因為你無法比較。”羅素給出了答案，“當然，如果你真的幫你爺爺，我也不會怪你，畢竟他是你的家人，而且比起所謂的喜歡和愛，還是血緣關係更值得信賴。”羅素把項鍊放到了地上，輕嘆了口氣道：“所以回去吧，斯雷卡，你不應該待在這裡。”

“我會尋找。”就在這個時候，斯雷卡突然開口道。

“恩？”羅素抬起了頭。

“尋找可以保護身邊最重要人的方法。”斯雷卡就那樣注視著羅素，灰色的眸子堅若磐石。此刻的斯雷卡就像是還未出鞘的寶劍，雖然鋒利，但卻收斂了氣息，如古樸的巨樹般可靠。

“噗——”難道所有悶騷的男人都這麼死腦筋？羅素忍不住輕笑了起來，這個男人固執到這個份上還真是讓他頭疼。

羅素撿起了地上的項鍊，朝斯雷卡的方向扔去，“那就去找吧，在找到以前，不要回來。”

斯雷卡舉起手，穩穩的接住了項鍊，他就像是在跟羅素保證什麼似的，嚴肅的承諾道：“我會做到。”

“那就祝你好運了。”羅素背對著斯雷卡揮了揮手，一副不待見斯雷卡的樣子。

斯雷卡握緊了手中的項鍊，那雙深灰色的眸子愈發堅定，他一定會做到，不論是花上十年還是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