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鑾駕上下來,出人意外的是她沒有讓太監喊禮,而是直接走到菱花面前:“菱花姐姐,我真的不想故意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菱花這會也是驚呆了,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旁邊的陳師師卻是老練世故:“原諒什麼呀?公主為什麼會來我們這種地方?來來,大家都是第一次見到公主,我們給公主磕頭”
大傢伙馬上明白了過來,趙懿在山莊這段時間,雖然和眾人相處的還算不錯,但是她畢竟是公主,而且這裡面幾乎所有的人都曾經取笑過她。雖然那種取笑是無傷大雅的,但是誰知道趙懿在乎不在乎呢?
所以現在陳師師明顯提醒眾人,千萬不要說以前的事情也是告訴趙懿,公主沒來過以前的那個陽春已經走了,她們絕對不會說起陽春的任何事情希望趙懿也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趙懿微微笑了一下:“師師姐姐起來吧,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我是什麼樣的人姐姐很清楚。一會我還有問題要問一下姐姐。菱花姐姐,你去看看掌櫃的吧,看御醫需要什麼。”
菱花現在不管來的是陽春還是公主,她的心思都在陳元的身上,聽趙懿這樣說,點點頭飛快的跑上樓去。
趙懿一個個從眾人面前走過,和山莊所有人道別,陳師師,李姐兒,陳世忠,楊掌櫃還有韓琪。
她要走了,先是離開新月山莊,再也不回來了。接著就是離開大宋,也是再也不會回到大宋了。
趙懿沒有進入客棧,就在外面和所有人打過一遍招呼之後對陳師師和李姐兒說道:“兩位姐姐能不能到我馬車上來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們。”
李姐兒和陳師師有些惶恐,惶恐之後也有些得意,想想這段時間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居然是大宋朝的公主,她們都感覺自己很有面子。二人跟在趙懿的身後上了那屬於公主的鑾駕,陳師師顯然有些受寵若驚:“公主,有什麼話您吩咐就是了。”
趙懿笑一下,沉思一會:“有人告訴我,能給我我想要的東西的男人,就是好男人,這話對麼?”
陳師師愣了一下,隨即馬上說道:“對了一半吧。公主,這好男人是難找的,他不光要能給你你想的東西,還要在關鍵的時候,肯為你去做他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李姐兒也說道:“對,就像陳掌櫃當初為了我的事情和党項人打架一樣,他明知道自己扛不住的,但是他還是為我出頭了我想啊,他為了心愛的女子,一定能連命都捨得”
趙懿呆呆的一句話也不說,陳師師接過話來說道:“他當然捨得,當初他為了菱花姑娘,偷偷進了太師府,聽說最後還捱了一刀呢。”
這個故事李姐兒早已經知道,點頭說了:“所以我說他是好男人麼公主啊,我告訴你,跟您說那話的人肯定是個特別市儈的人”
聽到這裡,趙懿不自覺的笑了一下,真的,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笑了:“嗯,他是很市儈。對了姐姐,那怎麼才知道我找到了這樣的好男人呢?”
陳師師這次當然是知無不言:“那太簡單了,如果你發現你願意為他做一些你本來不想做的事情的時候,就說明你找到了”
趙懿愣住了,她的心裡忽然感覺有些亂,在冰窖裡面陳元願意脫下衣服給她,出來之後她也真的感覺只要陳元能活著,自己回皇宮就回去吧這是愛情麼?
趙懿有些狐疑:“如果,我是出於感激呢?”
李姐兒說的興起,一擺手:“哎呦妹子,哦不公主恕罪這男人和女人之間友情是很模糊的,您可別聽那些才子們講什麼紅顏知已,他們哪一個不想把紅顏知已騙到床上去呀?”
旁邊一個丫鬟頓時喝道:“大膽居然和公主說這樣的汙言穢語”
李姐兒忙的跪下:“公主恕罪,恕罪,您也知道,我們天天都這麼說慣了的。”
趙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扶起李姐兒。她的心裡卻無法平靜下來她回到皇宮找御醫的時候,不斷的對自己說,也對仁宗說,那是因為自己欠了陳元一條命,本來在冰窖裡應該被凍成那樣的是她趙懿。
可是真的是這樣麼?聽了陳師師和李姐兒的話,趙懿彷彿覺得她們說的很有道理,從脫困到現在,她滿腦子裡面都是陳元的樣子,都是陳元那一副無賴般的笑容。她只是覺得只要他能站起來,只要他能活著,自己怎麼做都行
“啟奏公主。”御醫在馬車下面規規矩矩的行禮,打斷了趙懿的思路。
趙懿一下掀開了車門:“怎麼樣了?”
那御醫說道:“病人現在冷寒入骨,必須施以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