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麗妃:“姑母說什麼?”
麗妃眉眼低垂,壓制住了厭惡的神色,淡淡道:“本宮說你糊塗。你身上沒有值得太子妃惦記的,難道世子爺就沒有?”
凝萱聞言,神色黯然,忽而小聲抽泣起來。
“好端端你哭什麼?”
凝萱用帕子拭了拭掛著幾滴淚珠兒的眼角:“侄女滿肚子的委屈不知向誰說,母親性子火烈,若告訴了她……只怕要鬧的王府上下不寧。三老爺如今又忙著自己的小宅子,姑母莫惱,就算侄女說了,三老爺多半也就是責備我兩句完了,並沒有什麼實質的幫助。”
麗妃臉上浮現笑意,嗔怪凝萱:“你這孩子,姑母在這兒,有委屈大可以和姑母講,本宮做主也是一樣的。”
凝萱欲言又止,心裡的矛盾都浮現在了臉上,貝齒輕咬朱唇,許久才道:“世子這幾日常夜不能寐,為了軍中大事時常發脾氣,侄女只勸幾句就會惹得他不快。我也不敢深勸,這兩天軍務繁忙,即便進了家門也是在書房安歇,亦或是與客卿們深談到半夜。”
“你可知道……他們深談的是什麼?”麗妃問的小心翼翼,唯恐引起凝萱的懷疑。
凝萱兩眼迷茫:“侄女怎麼敢去打聽這種事情,這,這畢竟有失婦道。”
“糊塗的丫頭,你不知道世子想些什麼,又怎麼能抓住丈夫的心?他事事瞞著你,一旦成了習慣,就算安置了宅子,養了外室你都被矇在鼓裡。聽姑母一句勸,對世子爺對花費點心思,姑母總不會騙你的”麗妃循循善誘的勸導道:“姑母走過的路比你多,若是有了拿不準的主意,不妨進宮和姑母說說,總比你自己胡亂琢磨的好。”
凝萱對麗妃娘娘的懇切之情“感激”的一塌糊塗,當即表明了立場,更惴惴不安希望從麗妃這兒求得援手。
麗妃留了凝萱用了午膳才將人放走,只待她一出神武門,那副謹小慎微的樣子倏忽間逃潰的無影無蹤。碧潭和笑槐都在這兒等著,見凝萱從裡面出來,趕忙迎了上去。
“世子爺才下朝的時候叫我們在這兒迎世子妃,他單在神武門外等您。”
凝萱點了點頭,回首與送她出來的小宮女表示感謝。眾人正要穿過神武門深深的城門洞,就見角落裡躥出來個老太監,青灰色的粗布衣裳,瞧著也就是個幹粗活的。偏生奇怪,守城的官軍們有一半人都瞧見了這老太監的莽撞行為,卻無一人上來阻攔的。
碧潭面色不善,率先擋在凝萱身前。
“世子妃”老太監的目標果然是凝萱,就見他猶猶豫豫的低聲道:“寧公公囑託奴才給世子妃捎件東西。”說著就從袖兜裡掏出一枚青杏來。這會兒哪裡是吃杏兒的時節,所以肉不肥厚,單像是一層皮兒包著個核兒似的,青漬漬,看著就泛酸。
老太監將青杏往前一遞:“寧公公本是要親自向世子妃解釋的,只是萬歲爺身邊離不開寧公公。寧公公就叫小的送了這個給世子妃,還說,只要世子妃看見這青杏就明白是什麼意思。”
凝萱衝碧潭微微頷首,碧潭板著臉從老太監手裡抄過青杏,隨意塞進袖口中。
老太監倒也識趣,見自己大事已畢,忙閃身給凝萱諸人讓出路來。
凝萱一出神武門就看見丈夫騎在高頭大馬上,和旁邊一個綠袍壯漢不知說些什麼。趙煦忙扔下同伴,翻身下馬來迎凝萱,那綠袍壯漢只遲疑瞬間,便也跟了過來。
“我為娘子引薦一下,這位就是御林軍左都統大人。”
凝萱沒有帶著帷帽,卻絲毫不顯扭捏,落落大方的笑道:“早就聽世子爺講過左都統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綠袍壯漢不敢直視凝萱,臉微微偏向趙煦,嘿嘿一笑:“世子爺誇獎了,小人不過是在世子爺手下混口飯吃,可當不起世子妃的讚譽。”
凝萱敷衍的一笑,轉而殷切的問趙煦:“可要和我回府?我正有事和你說呢”
趙煦為難的看向左都統:“這……”
左都統忙道:“下官不急,換做明天也是一樣的,只求世子爺將它放在心上。”
趙煦豪爽的拍了拍左都統的肩膀,笑道:“這是自然,咱們兄弟之間何嘗來這些客套。”兩家人在馬上分道揚鑣,一夥人往東大街去,一會人跟著車轎往北行。
趙煦棄馬而坐車,摟著凝萱閉眼假寐。
凝萱雖然有好多話相對趙煦講,可她也清楚這幾日丈夫早出晚歸,鐵打的身子也要受不得,便乖巧的不吭聲,甘心做個軟綿綿香噴噴的抱枕給趙煦摟著。
駕車的車伕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