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教導,孩子要自重自愛,不管任何場合,任何情況,尤其不能當著男人的面哭。
可是,她受不了,她真的受不了,她覺得自己心裡第一次有了一個人,好比小孩子,頭一次嚐到糖的甜,可不過片刻又被生生奪走。他竟然撇下她,帶著他的兄弟那麼決絕的離開了。累
“皇兄……我……她……”聽到身後的哭聲,風南洛只覺得自己心裡亂糟糟。他垂眸,有些結巴的想要向自己的皇兄解釋什麼。可是,他張了半天的嘴,只是說出了那麼幾個零碎的詞來。
風斂軒蹙著的眉頭,因為身後的哭聲愈發的深了下去。他輕抿嘴唇,斂去臉上多餘的表情,淡淡的說到,“我先扶你下去,你讓人幫你把身上的傷口清理好,再包紮一下。”
“對不起!”風南洛心虛的說到。這個時候,好像只有這句話能表達自己的意思了。
“你也受苦了。”風斂軒掃了掃他身上的傷,看著他被血染成深褐色的衣服,他的語氣還是不由自主的放軟了幾分下去。
畢竟是自己的弟弟,能說什麼責怪的話呢?
風南洛不再多說話,低頭,“認真”的看著地面。
錢樂樂依舊蹲在地上,很沒有形象的哭著。不知道哭了多久,卻突然有一雙手臂無聲的向她伸來,她心一動,抬起頭,那手臂的主人,此刻正綿柔微笑的看著他。悶
他的目光像是月光,柔和地落到她身上,眼裡似是有一圈圈的漣漪盪開,微微閃動了幾下,輕聲的對她說到,“乖了,別哭了!”
她頓了下,下一刻,卻再也忍不住地“哇”一聲又大聲的哭了起來。按理說,受傷的人是風南洛,她又沒有受什麼委屈,不應該哭的這麼厲害。
可是此刻的她卻不是那麼想的,她覺得自己心裡深藏著許多委屈、哀怨,一看到他,便像是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此刻全部的一湧而出。站起身來,撩起自己的袖子便用力的擦著自己臉上的淚珠,甜糯的聲音裡滿是埋怨,“你不是……扶你兄弟下去了嘛,幹嘛……還來找我……”
風斂軒輕輕的上前一步,從袖子中抽出自己的手帕,朝她淡淡的一笑,便幫她理了理繚亂的髮髻,小心的幫她擦去臉上的淚漬。
“不要你……”錢樂樂有些賭氣的揮開他的手,少女的心總是難以捉摸的。他剛才拋棄她帶著風南洛離開,錢樂樂還覺得他心中完全沒有她的分量。現在他又折身回來,她心裡微微有種酸酸的甜膩感,只是這個時候,她又突然間想起自己哭的這副鬼樣,肯定很難看。
於是,矛盾的她,推開風斂軒的手後,她便側過頭去,不讓他看見自己哭花的臉。風斂軒輕踱到她的身邊,固執的把手帕往她手中一放,自責的說到,“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呢?”錢樂樂低頭“認真”的望著地上。
“他?”風斂軒微微一挑眉,這才意識到她口中的那個他是誰,“大夫已經來了,相信應該沒有什麼大礙的。”
“他準備怎麼處置我?”拿劍的時候,她是真的豁出去了。可是現在把她一人晾在這裡,她倒是有種等死的感覺,這種感覺縈繞在心頭,可比一刀剮了她來的難受。
風斂軒認真的看著她,倆隻手臂輕輕上前,抱住她,迎上她的眼睛,很有擔當的說到,“沒關係,你不要怕。一切都交給我,有我在,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風斂軒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的也只是滿滿的真誠。
這件事情,如果他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肯定會壓下去的,不讓人知道的。
雖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這件事情,他覺得最根本的是他本人沒有處理好,才會讓他們倆人鬥起來的。現在他的弟弟已經為此受傷了,如果他要怪罪下來,那也是應該來怪他這個做哥哥的。
至於對她的懲罰——
唉,他是極捨不得懲罰她的。
錢樂樂垂下頭,目光觸及到自己手中緊握的手帕,心中一動,開口說到,“墨御,我發現,我有點喜歡你了。要不,我們試著好好相處一段日子!”這話一說出口,她只覺得縈繞在自己心頭你的那種朦朧感淡淡褪去,某些看不清、摸不透的東西漸漸的清晰起來。
就在剛才他扶著風南洛離開的時候,她驀的發現,自己所有的情緒居然都被他的一舉一動所控制著。他會在她流淚的時候給她遞上一塊手帕;會在她任性的踩著他鞋子的時候,還開心的對她笑著;會在她行走不方便得時候,揹著她到處走……他一直那麼安靜的站在她的身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