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來了。”裴三郎用托盤端著兩杯茶,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可是當他看到前面相擁在一起的倆人時,他面色一沉,頓時有種風中凌亂的感覺。
他真是作孽啊。
沒事幹嘛亂獻殷勤。
這下子,倒是便宜了別人。
“噓……”風斂軒伸出食指放在唇邊比劃了下,示意他不要吵到錢樂樂。
裴三郎咬牙切齒,心裡恨不得直接把手中端著的托盤直接往風斂軒的臉上砸去,不過為了錢樂樂,他還是咬咬牙,忍了下去。
風斂軒見她睡的極為香甜,他便當著裴三郎的面,小心翼翼的將她抱了起來,向不遠處的屋內走去……
裴三郎冷颼颼的目光望了下他的背影,又望了望自己手中端著的托盤。他心裡悲哀的發現,自己和風斂軒的差距原來不止一捏捏而已。就比如現在,人家手中抱的是人,他的手中端的卻只是一個托盤而已,這就是差距啊!
他憤恨的嘆了口氣,仰頭看了下高高懸掛在天的月亮一眼,心裡暗自下決定,下次他一定會汲取教訓,不會再做出這種傻事來。
屋裡,黑漆漆的一片。幸好,風斂軒也是學武之人,以他的內力,想要在黑暗中看清楚腳下的路,並不是太難。他輕輕的把她放在床上,替她褪去了鞋子,拉過一床棉被幫她蓋上。
回身,點起了屋子中的蠟燭。他這才又走到床邊,在床沿邊上坐定,看著睡夢中的她。
錢樂樂有抱著東西睡覺的習慣,所以剛回到床上,潛意識中,她伸出自己的手,在周圍摸索了一遍後,這才抱起床邊另外的一個枕頭,沉沉的睡了過去。
風斂軒嘴角輕牽,輕輕的笑著,這般近在咫尺的感覺,讓她很滿足。他伸出手,想要幫她把額前的亂髮整理好……
“墨公子,天色已晚,你應該回去了。”剛剛走進屋子的裴三郎,陰沉的目光注視著風斂軒,冷冷的下達了逐客令。
“好的。”風斂軒依依不捨的收回自己的手,輕聲的應了句。撩袍,從床沿邊上站了起來,輕輕的走到裴三郎站著的地方,放低聲量,“裴兄,那我就不打擾了。至於樂樂……”他回過頭,溫柔的瞥了眼床上躺著的人,剛想繼續說下去,就被裴三郎給打斷了。
“墨兄不用客氣,我自然會好好的照顧樂樂的。”裴三郎朝風斂軒陰陰的笑了倆下,冰涼沒有溫度的話一字一頓的颼颼往牙縫裡往外冒。
“那多謝了!”風斂軒拱手,朗月春風般的笑容也漸漸的淡了下去。
“墨兄,請!”裴三郎再次不悅的下達逐客令,他是越看風斂軒越不舒服,恨不得面前的這個男人,趕快的從他眼中消失。
“那告辭了。”風斂軒抿抿嘴,撩袍便往外離開了。裴三郎沉著臉,嘿嘿的冷笑了幾聲,木梭般的目光,梭梭的朝他的背影紮了過去。
待到風斂軒離開後,他關好門,這才回到屋子,忍不住的走到錢樂樂的床沿邊,他冷淡漆黑的目光直直的盯著躺在床上的人,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走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的捧起錢樂樂半握著的拳頭,湊到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嘴角一勾,笑的極為燦爛。回想他們三次相遇的場面,他心裡愈發覺得這是老天的安排。
他和她是有緣分滴,
所以,雖然墨御比他早在她的世界裡出現,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和錢樂樂的感情。從小,他便在青樓里長大,他身邊沒有同齡的朋友,更別說和誰的關係很好了。
這次,錢樂樂算是他人生裡的一個意外了。他怎麼也沒有想過,他會被這樣的一個小姑娘給救了。如果說他的心裡一直是陰暗的,那麼她可以說是照進他心裡的第一縷陽光。
他現在整個人很迷茫,不知道橫亙在自己前面的路是什麼。沒有信念,他的世界裡,朋友便成了他的世界裡唯一的支柱了。
對於別的男人接觸錢樂樂,他很是反感的。
她是他的,她只能和自己玩。他霸道的這樣認為著。
明月彎彎照九州,同片天空下,幾家歡樂幾家愁啊。睿王府裡,風南洛此刻正舉起手中的撰著的花瓶,狠狠的摔在地上,拂袖一揮,滿桌子的筆墨紙硯全部的滾落在地上。
他心煩意亂,發瘋一般的將書房裡所有能摔能砸的字畫書籍全部砸掉,整個書房頃刻間便狼狽不堪起來。
整整一天啊,他的皇兄避著他沒有露面。好不容易想要去喝杯花酒,小憩一下,不想現在整個京城裡人討論的都是他娶的那位無鹽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