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將符咒一抽,手中火焰竄起差不多一米,又驀然消失。
我和眾人一同往前湊了一步,側耳傾聽狀。
骷髏剛想開口,突然轉頭,蹙眉看向了那個已然呆住的小屁孩。
小屁孩嘴巴抽了抽,突然“嗚啊”一聲叫了起來,轉身撒腿就跑,嘴裡還不住地喊著:“爹……這裡有個怪人手會噴火呃呃呃……”
“哎,不能讓他亂說啊!”我心頭一驚,喊了出來。
骷髏雖然不是怪人,但怎麼說也是隻鬼。如果讓這不懂事的孩子宣傳一下,經井城裡指不定會有好事的人過來一窺究竟。萬一裡面就有能制住骷髏的道士,那怎麼辦?
靠在最邊上的小九一把揪住小屁孩,將他的肩膀扳過來,笑眯眯道:“小孩,你想幹嘛?”
小屁孩被小九笑裡藏刀的臉嚇了一跳,扁扁嘴,捏緊了手裡的糖葫蘆棍子,嚅囁道:“我,我,我想告訴我爹……”
“你爹在哪呢?”小九笑得更甜了,乍眼看去,很有拐賣兒童的怪蜀黍氣質。
“爹,爹在,爹在家裡……”小屁孩眼睛紅紅的,都快哭出聲了。
小九“哦”地拉長了音,點點頭,突然往小屁孩身後的看去:“咦,那個人和你長得好像,難道就是你爹?”
小屁孩不疑有他地瞪大了眼睛回頭。
“唰”地一下,手上一鬆。
我們沉默地看著小九搶過那孩子的冰糖葫蘆,叼在嘴裡炫耀似的咀嚼著。
小屁孩呆呆地看了看空蕩蕩的手,又看看小九手上迅速吃得只剩下棍子的糖葫蘆遺體。
“嗚啊”一聲哭喊再度響起,小屁孩淚奔地往前跑去:“爹……嗚嗚……有人搶我糖葫蘆……”
……
小九在眾人的沉默聲中自豪地站起身來,咧嘴笑了:“這樣他就只會和他爹說,有人搶他糖葫蘆了。”
我和眾人:“……”
這麼一鬧,眾人也沒有了在街上分析案件的心情。
環顧一下週圍,骷髏開口道:“找個安靜的地方歇下吧,適才我一翻察看,還是有收穫的。”
展想墨直接問藺佑:“尋找晴兒這幾天來,你住哪裡?”
“知府衙門。”藺佑應得飛快。
經井城的女知府,是個很富態的中年女人。知道聖上御子展想墨大駕光臨後,對我們的迎接態度簡直可以用三叩九拜十一鞠躬形容。從我們出現在知府門口開始到將我們送進房間為止,她都全權陪伴,嘴裡不斷冒出“展公子不愧為聖上御子樣貌端莊氣質優雅此次前來讓下官欣喜若狂蓬蓽生輝”等詞彙。
眼裡還一個勁地閃著狗腿的光芒,生怕別人看不出她“蓬蓽生輝”的感情一樣。
展想墨心裡牽掛著晴兒的安慰,根本沒心思聽她恭維。略微粗暴地將她退出門外後,便迫不及待地追問骷髏:“你發現什麼了?”
錢家潛入夜(上)
“首先第一點,那客棧門前有施展過道術的痕跡。”骷髏臉色凝重。
展想墨和藺佑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骷髏伸出手指,“若我適才的檢測沒有出錯,至少有三樣東西值得懷疑。第一,那是法術迷魂。”
“迷魂?”藺佑皺眉。
骷髏輕輕點頭:“若以頭髮控制他人算是高階法術的話,那迷魂應該算是小孩子間惡作劇一般的法術。就是我當年孩童時期,也常常以此法術與鬼……與眾友人相互捉弄。此法術簡單明瞭,不會給中法術之人造成傷害,只要尋出中法之人的位置,就能輕易解開法術。”
展想墨和藺佑頓時眉開眼笑。
“可問題是,當我試著順著法術的方向追尋展晴兒的位置時,卻屢屢遭到干擾。”骷髏搖頭,“此乃第二點。”
“當時我們都沒有靠近你啊……莫不是,那個年幼的孩童!?”展想墨說著,臉上迅速閃過猙獰的神色。
“我說的干擾是法術干擾。”骷髏伸手拉過茶壺倒了一杯茶,一根手指沾點水,隨意地在桌面比劃了起來,“這經井城中,有一股極其濃郁的法術殘餘,夾雜陣陣血腥。那法術殘餘過分霸道,看起來,像是幾個人同時施展的,而那法術——恰好就是將我們引來這裡的御發之術。”
頓了頓,骷髏收回了手指,輕輕在桌面點了點:“這,就是我說的第三點。”
一陣沉默,眾人湊過腦袋看向桌面。
桌面上以茶水為畫,勾勒出了經井城的大概版圖。淺淺幾筆便將大街小巷描繪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