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大小的物品,不是特別堅硬。我不動聲色地伸手拉住了骷髏,見他狐疑地抬頭看我,咧嘴對眾人笑道:“算了,看來今日就算站在這裡,也只是徒勞無功。不如我們先回去吧。”
骷髏瞭然,也應和著將賴著不想走的展想墨幾人拉走。一眾幾人耷拉著腦袋拐過角落,回頭看向四周,確認了沒人以後,我一抬手,露出了手心那顆小巧的黑色物品。
“這是什麼?”小九眼尖,脫口而出。
“這是藥膳,錢徒若臨走的時候偷偷塞到我手裡的。”我捏著那顆藥膳,問道,“這經井城裡有幾間新開的還在修葺的藥店?”
藺佑沉思半晌,眼前一亮:“我知道有一間,恰好靠近知府衙門!”
錢家潛入夜(中)
來到知府衙門旁的新建藥店,只需要片刻時間。
我們縮在不遠處的店鋪裡頭,假裝挑選布料,實際一直偷偷用餘光打量著那藥店。
錢徒若此時正站在藥店外面,手中拿著紙筆寫著什麼。
那幾個小廝面無表情地站在她旁邊,乍眼看去,就像在監視她一般。
我們縮在的布料店很小,包括長工在內,也只有三個人。骷髏拿起一塊布料詢問價格,手一抖,三張符咒便貼上了他們的額頭,轉眼消失不見。
錢徒若轉過身來,眼睛不動聲色地從我們身上的掠過。骷髏一笑,手指倏忽抬起。
“哐當”一聲巨響!
原本還在搭架的藥店店鋪門口轟然倒塌!
那幾個小廝瞬間被埋進架子下面!
我只覺得眼前一晃,一道冷風吹過,骷髏便推著我和錢徒若倏忽進了裡間,隨之一同進去的還有展想墨幾人,只留下了那三個被骷髏施了法術的長工在外頭檢視狀況。
錢徒若懵了懵,抬眼看見我們幾個,眼神倏忽犀利了起來:“時間不多,我只說一遍,你們都記好了。”
“一個月前錢家發生了一件怪事,十數個長輩盡數消失,只在屋內發現一桶浸泡著她們衣物的血水,那水裡還漂浮著無數黑絲。當時我還匿名在外,學著做買賣。冷不防收到這麼一則訊息,連夜趕了回來。可不想回來,卻發現所有人都變了。例如剛才隨我出門的那幾個小廝,原本他們雖稱不上活潑可愛,但至少笑顏常開。可如今全都面無表情,每每被他們盯著,我就覺得心裡發涼。原本留在家中的我的娘爹小姨叔伯等人,也都變成了這幅樣子。唯有幾個與我一般遲歸的錢家子女倖免於難。”
“可就在這幾日,比我早兩天回到錢家的大表姐跟我說,她進來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昏沉,時常做事難以自控。我眼看她一點一點隨著錢家其餘人一般變得愈來愈冷淡,心裡更是驚恐萬分。特別是……我也漸漸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遇事態度冷淡。有時候一覺醒來,看著鏡中的自己,甚至覺得像是在看別的人一般。”
“我不敢回錢家,只能時常藉口檢視店鋪狀況,早出晚歸。那幾個小廝便跟著我出門,一雙雙眼睛失魂似的直直盯著我,著實讓我心裡發涼。我都快瘋了!”錢徒若越說越激動,“如今錢家三分,形勢已然不是我們幾個尚且能保持清醒的錢家子女能控制的了。”
“你們就沒想過要逃?”骷髏飛快地插嘴。
“逃?如何是逃!?”錢徒若咬著嘴唇,面部神經微微抽搐著,一副竭力剋制自身痛苦的樣子,“與我一般在外面照顧生意晚歸的錢家子女也有十幾二十個,哪一個不是像我一樣早出晚歸,生怕在錢家呆久片刻的?其中一人甚至在夜裡出逃,想要連夜離開。可不想,不想……不想那些個小廝、長輩們夜間竟然不睡覺,反而遊魂似的在府中來回走動!他們的身形飄忽著在視窗、門口經過,時而哀嚎,時而大笑,我夜裡根本就不敢睡覺!那個出逃的人被他們捉住,叫聲淒厲!被關起來幾天,再放出來就變得如他們一般了!你說逃,我們該往何處逃!?”
打了一個寒顫,錢徒若臉色陰寒地在我們當中掃了一眼,驀地抓住了我的肩膀:“阮姐姐,阮姐姐!你我曾在逢生城相遇,也算是有緣。我知道你們都是奉了凰後的聖旨來這裡的,可你聽我說,你聽我說!有多遠走多遠!不要再管錢家的事了!”
我被她死盯著,情不自禁地一嚥了嚥唾沫。眼睛一瞟,卻驀地看見她眼底有什麼在遊移。
黑色的線條狀物品,乍眼看去,就像是頭髮!
“伯桃!”我一聲驚呼。
骷髏“唰”地開啟了她的手,一道符咒“啪嗒”一聲準確地落到了她的額頭,倏忽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