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心跳。沒有風,所以沒有樹葉搖擺的細碎聲響,也沒有草木互相輕拂的窸窣聲。不管是曾少離還是展想墨甚至是藺佑,在活著的人當中都算是武功數一數二的。至於骷髏,根本就不能放在常人中比較的。
所以,沒錯,當我和他們一起走著的時候,唯一能聽見的聲音是:我緊張的呼吸聲,我緊張的心跳聲,我緊張的腳步聲,還有那聲“嘎吱”。
訕笑著回過頭來,不出意外地看見藺佑眼中的騰騰殺氣。
“你要是再發出一點聲音,我就……”藺佑點到即止,手指在腰間的長鞭處一摸,而後比了個劈頭蓋臉揮下的動作。
我立刻肅容,堅定不移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而後更加小心翼翼地抬起另一隻腳……
“嘎吱嘎吱嘎吱——”
連綿不斷的聲音從腳下傳來,我淡定地一咧嘴,拉著一張苦瓜臉回頭乾笑。
藺佑眼睛一瞪,剛想開口,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倏忽從拐角處冒出!
“趴下!”一聲熟悉而低得近乎是從嗓間擠出的吶喊在耳邊炸開,在那麼電閃雷鳴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瞬間我只覺得頭一輕腳一重身子一晃,就那麼“啪”地一聲猛然摔倒在地!
正常來說如果有哪個人和我以同樣的速度被人按著直直往地上拍去的話,必定輕則流鼻血,重則鼻子骨裂。
然而事實證明我的RP的確是比常人要更低一點。
因為在那麼驚鴻一“啪”之後,先裂開的並不是我的鼻子,而是我趴著的那個過道……
身子驀然一輕,一個巨大的坑倏忽出現在身下!
我只來得及發出“啊——”一聲,便整個人往下墜去,連帶著那個將我猛然按倒在地的罪魁禍首——曾少離。
“璐兒!”骷髏和展想墨的驚呼在耳邊一晃而過,倏忽沉默入遙遠的黑暗中。
曾少離驀然伸手攬住我的腰,修長的手指按在腰間,鼻子聞得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氣。
我還沒來得及走神,就聽到了一聲刺耳而尖銳的聲音在耳邊傳來,感覺就像是長指甲在黑板上劃過一般。我難受得差點沒直接撞死在曾少離懷裡,卻在下一秒,感覺到下降速度驀然變慢。
身子一痛,我和曾少離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溼潤的冷氣由外而內地滲透進來,一陣寒氣從四肢湧向心頭。
曾少離發出一聲痛哼,握在我腰間的手緊了緊,空氣中迅速瀰漫開一陣腥甜的血味。
“少離,你怎麼了?”我一驚,也顧不得腰摔得多痛了,扶住他就是一番追問,“你是不是受傷了?”
曾少離小聲地吸了口冷氣,聲音顫抖著:“這裡有根長刺,剛掉下來的時候,不小心被劃破了皮……”
“傷到哪裡了?”我急了,“流血了吧?”
骷髏給的符咒雖然能辟邪驅魔,但不能佔血腥。如果曾少離流血,那符咒會失效的。
曾少離難得地躊躇了一會兒,嚥了口唾沫:“沒,沒傷到哪裡。”
“這個時候你還彆扭什麼?”我翻了個白眼,抬眼看向頭頂。
漆黑得如同一張大嘴的天地籠罩著我們。四周很空曠,明明該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此刻卻不明光源的充斥著剛好能讓人看清所有的物體的亮度。用手摸一下,可以感覺到手下的是鐵皮。曾少離微微仰起頭,眼神略微有些朦朧。先前為了減緩掉下來的速度,他摘下頭上的髮簪劃在了邊上的鐵皮上。此刻黑色的長髮垂下肩頭,流瀉下去。因為痛覺不自知喘著粗氣的嘴唇一開一合,靠得近了,似乎還能看見我留在他唇上的牙印……
我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
腦子亂了亂,突然想起,似乎自從那天我在馬車上不小心磕了他一嘴巴之後,曾少離就再也沒有戴過面紗了。
先前朦朧在面紗之後的容貌被掀開來,其實與骷髏的相貌相比,並沒有太多的驚心動魄。但曾少離的氣質很好,配上那副始終淡笑著儒雅的面容,眉梢眼角竟是溫柔之色,的確無愧於京城大公子的美名。
我乾咳了幾聲,扇了扇風趕走突如其來的熱氣,彎下腰來問道:“少離,我看下你的傷口。”
曾少離驚恐地抬起頭來,臉上迅速浮起兩朵紅暈:“看,看,看看看……”
我眉毛一挑。
這反映,這態度,這兩朵燦爛得有些許詭異的紅暈……
嘴角忍不住一抽搐:別告訴我,他的傷口是在某個很隱晦的地方……
曾少離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將腳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