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臉上還有一股沒有揮去的倦意。她頗感疑惑地將劉冕從頭到腳打量一眼,警惕地道:“你都沒有穿官服或錦袍,為何只著一身布衣前來?”
“回公主話,在下本是穿著一身鎧甲從神都而來。”劉冕拱手道,“為方便見公主。特意在西市隨意買了一套不顯眼的衣服。”
太平公主何等聰明之人,這時神色微變眉頭輕皺:“跟我到書房來。”說罷便起身朝一邊走。
二人先後走進書房,太平公主府裡的下人都很懂事沒有一個敢跟來。劉冕方才進屋還沒坐定,太平公主急切的搶過來掩上門,直咄咄的道:“你來此何干?”近在咫尺。劉冕幾乎能數清她睫毛的根數。也能嗅到她身上的體香。
劉冕略退一步。拱手道:“公務。”
“啊!”太平公主突然大驚失色,踉蹌的退了一步掩住自己地嘴,但馬上又強作鎮定的站直放下手來,沉沉說道:“是何公務?”
劉冕眉頭輕皺面露難色:“公主心知肚明,又何必問得如此清楚?”
太平公主再度將劉冕上下打量了個遍,眼神中充滿緊張、惶惑與恐懼。那種眼神,就如同在打量一個從地獄來的死神。看得劉冕渾身不舒服。
然後。她反而變得鎮定,背轉過身來緩緩走到書房的桌几邊坐到軟榻上。直直的盯著劉冕在看。
劉冕也不迴避,眉頭輕輕皺著,眼神複雜地與她對望。
半晌,太平公主方才緩緩移開眼神,頗有點幽怨地搖了搖一頭,苦笑道:“沒想到,來地是你。”
“公主殿下是想見到周興或是來俊臣嗎?”劉冕回了一句,太平公主馬上機警的一抬頭看向劉冕,表露出些許期待與驚喜,低聲道:“劉冕,你是不是能幫我?”
“我不知道。”劉冕已經很確定,太平公主的確對薛紹的事情心知肚明瞭,這時機巧的回話道,“太后密派我前來,用意頗深。”
“作何用意?”太平公主急切的追問。劉冕還是頭一次看到,一向雍容端莊的太平公主表現出如此地緊張。
“在下也一時揣度不明。”劉冕也面露難色,為難地搖了一搖頭,“太后明確表達的意思,只有兩點。一是要請公主和駙馬到洛陽;二是,不可聲張。”
太平公主地身子輕輕顫了一下,臉色頓時有些發白,驚戰的喃喃自語道:“到洛陽……不可聲張。想不到,母后當真如此狠心!”
劉冕始終是一副平靜的表情,一副非禮勿聽的平靜表情。
太平公主飛快的轉動了一下眼睛,低聲道:“劉冕,我一向待你不薄,你一定要幫我!你告訴我,薛紹的事情還有沒有迴旋的餘地?”
劉冕心中的思路非常清晰。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要帶太平公主和薛紹到長安。但是,又不能和太平公主鬧得敵對。這首先,他自己就要站在替太平公主著想的立場上來。這樣才惹得她敵視。
對於太平公主這等敏銳的問題,劉冕也早有成竹在胸,這時便面露難色的皺眉道:“公主殿下,請恕在下直言。你既然早在多日之前就預料到會有今日,為何沒有早做籌畫?”
“你、你如何知道我早有預料?”太平公主愕然,情不自禁的問了出來。
劉冕微然苦笑:“早在我祖父去世之時,在下就感覺到公主的神色有異。當時未敢多問,如今回想起來,公主和駙馬當時不正是為此事而憂急嗎?”
“你的確細心。”太平公主也不否認,神色憂鬱焦急的道,“可是……我若早作籌畫,就只能跟母后主動說起此事。那不是不打自招嗎?薛郎的兩個哥哥在濟州參預李衝謀反,我們也是在戰爭爆發多日後方才知曉,那時戰爭的勝負已然有了分曉。我們若在這時候去向母后道明緣由,豈不是有兵敗投敵的嫌疑?母后向來多疑,這種事情萬萬幹不得!”
劉冕苦笑一聲:“於是你們就心存僥倖,以為薛覬等人不會連累到薛駙馬,對嗎?”
太平公主搖頭嘆息一聲:“的確如此。也許是我太天真了……母后,遠比我想像的還要心狠。她為何就不肯放過本就清白的薛郎、放過她可憐的女兒呢?”
劉冕沉默無語。此刻的太平公主,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兒。想要哭訴,卻無人可訴。只好收起憂傷,假裝起滿臉的堅強。
劉冕心中嘆道,她雖然已經當了母親,卻畢竟還是個只有十歲的孩子。我不知道歷史上的太平公主和薛紹廝守了多少年,過得是否幸福。可是眼前的這個太平公主,卻是個愛郎如深、沉醉在夢幻般愛情中的懷春少女。自己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