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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清澈的泉水從池中央的泉眼裡不停地冒出來。

有一個戴著粗毛線織帽子的音樂藝人靠著池沿邊,就這樣浪蕩不羈地坐在溼潤的地面上淋著雨吹著口琴。口琴聲有種嘶啞的溫柔,是兩隻小熊的安眠曲旋律,每個艾斯米人最熟悉的旋律。

我停下自己的腳步,五月的雨水還是帶有涼意的,他們就這樣無遮無攔站在泉池邊,熟悉的冰藍色制服,帶頭的是他們一個小隊長,我曾見過他帶隊巡邏過商鋪街旁的深巷。那件深藍色的風衣就這樣平鋪在泉池下的地面上,水漬的侵蝕讓深色的藍顯得有種沉重的厚重,白色的“法”字依舊是那種騰飛優美的線條。

他們七八個人安靜地站著,雨水打頹了每個人的頭髮。

是利用職務空閒的時間來悼念那些遇難者嗎?

他們不是第一批,也不是最後一批。十三號街的警衛所是艾斯米最好的機構,沒有之一。

一個穿著戴鮮花小熊圖案圍裙的可愛女孩子跑過去,兩條歡快的四股辮一甩一甩的。是開蛋糕店的小小。她跑到泉池邊,手裡捧著一朵白野花,我見她閉眼將花捧到嘴邊吻著,然後她彎□將花放到那件風衣上。雨水打溼了她的頭髮,滑過她年輕而又朝氣的臉臉頰,這樣子就沒有人知道雨水中是否有淚水。

我默默地看著,口琴的旋律在空蕩的大廣場上暖暖地飄開。

見小小跑開了,我將購物袋放到地上,又將開啟的傘放到袋子上遮住雨水。

手心裡的白野花晶瑩嬌美,長袖的衣服很快被雨水浸溼,我走到泉池邊,跟執法隊隊員一樣沉默地站著,輕輕地用雙手捧著那朵白色的花湊到嘴邊輕吻,感受到雨水的冰涼滑到臉頰上又順著輪廓落到下巴砸回大地。

希望你們一路走好。

彎身將手裡的花放在那件風衣的白色“法”字上,白野花不止一朵不止兩朵,而是十幾二十朵稀稀疏疏盛開在深藍色風衣的法字上,原來已經不止來過一個來悼念的居民。

我沒回頭,只是如平時的語氣一樣,那麼平靜地說:“辛苦你們了。”

身旁的人沒有一個人有回應,現在不是平時,所以他們也無法開口說:“應該的。”

掏出幾枚硬幣放到那個吹著口琴的音樂藝人腳邊的袋子裡,我走到放東西的地方,將傘拿起,自己像只落湯雞吧,才淋那麼一會而已。

抬頭看著淺綠色的傘沿,那些落下來的雨水模糊了視線,泉池旁的他們在雨中站得那麼筆挺。

艾斯米到處都充滿花,處處都是生命的嫩綠,每個人的心靈都是柔軟得如同我們種的花一樣,唯有十三號街是鐵,艾斯米整個城市最強硬的一部分。

只要有執法隊,這個城市不論遭受了什麼都會一直存在下去,並且美好下去。

我轉身不徐不疾往貝貝街走去,總是希望身邊的人可以幸福一點,總是希望身邊的人可以平平安安,總是希望這個世界可以更和平些,總是希望你們可以一路走好。

回到貝貝街時看到梅雅戴著他的破草帽蹲在自家門口,他腳邊長滿狗尾巴草,一身水汽兩眼無神,爬滿青鬍渣的一張小青年的臉被苦哈哈的表情給拉得像個不懷好意的大叔模樣。

我視而不見把他當成狗尾巴草略過,走到自家籬笆門前,剛伸手要去推門身後就傳來梅雅悲切的假哭聲,“嗚啊啊啊啊,沒有沒搞錯啊,米露你明明看見我了還當做沒看見,我不過出去幾天你就不認我了,我的人生是如此悲慘,米諾兒瘋婆子逼著我搞崩那群什麼十還是什麼十一的老頭的服務網路,我整整八十多個鐘頭沒閤眼,最高不眨眼記錄是兩個鐘頭七分三十三秒,所以說我最討厭回艾斯米資訊總部嘛,我說要吃泡麵也沒人給我煮開水,而且底下那群小子就給我一塊乾麵不給調味包,連醬油都沒有。有沒有搞錯啊,你們通通虐待我。”

身後的悽切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我徹底無力了,扶著自家籬笆牆,我說梅雅你也二十有五了吧,耍賴比個三歲孩子還幼稚,你臉皮到底厚到什麼程度才可如此任你揮霍啊。

低頭看著那個長手一伸死拽住我褲腿不放的傢伙,他用兩隻有眼袋的眼睛充滿亮晶晶的光芒看著我,我們互視好幾秒,最後我滿頭冷汗敗退。

“你想幹嘛?”蹲在門口死守著,我就不信你只是懶得進家門。

“我累了。”他眼巴巴。

“哦。”我冷冷地俯視,拿這種小狗的眼神看我,就算我實際年齡比你大好了,可好似外表也就十幾歲吧,難道不覺得我們的位置該互換一下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