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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我手裡拿著蠟燭在地上蹲了好久,才慢慢站起來,有些麻痺的雙腳踩過滿地灰塵往剛才的房間走,綿軟幽長的黑夜在身後流淌。還是太安靜了,只是突然發現我站在他的世界裡時,也是如此安靜。也許撇開那些血腥味十足的血海深仇,他一直都站在這種安靜的地方里看書吧。他的世界無所謂好壞與黑白,只有這種任性的無聲無息。

我將蠟燭隨手擱在手邊,默默坐到簡約的臨時床上,攏緊大衣面對著黑得朦朧的房間。在這種地方補眠真是件苦差事,溫度實在太低。

伸手往大衣裡自己衣服的口袋中摸了下,發現明洛給我買的手機還在,上面沒有任何通話記錄,因為我並沒有在友客鑫迷路過。

最終還是放棄了撥打的行為,我懼怕自己的出現會讓明洛左右為難,我是如此心疼著他。將頭埋在膝上一個人有些悶地輕念著,“兩隻小熊在路上走啊,我們有花一樣美麗的心靈,盛滿了三萬六千種顏色……”我是如此入骨入髓地愛著屬於艾斯米人的繁華之城,無論黑夜還是黎明。

也是如此地愛著你,一直都不曾改變過的心意。

夜的呼吸總是比白晝有陽光的日子來得重,我蜷縮在大衣裡靠著一點餘溫補眠。睡眠不足最糟糕的狀況是身體會莫名其妙高燒不退,所以只好努力地閉眼來保證身體的休息。

睡迷糊間有人輕輕拍了下我的臉,溫柔地叫我,”米露。“我睜不開眼也不去管他。

拍變成用點力氣的掐臉,不管不顧一定我要醒過來。為防明天醒來後發現毀容我只有困難地睜開眼,一支蠟燭點燃了放在木板邊,昏黃的焰火脆弱得隨時會被黑暗壓滅。

“米露,寫上你的名字跟生日。”燭光下那個趁夜歸來的黑髮男人一臉髒兮兮,白色的襯衫破破爛爛得像是兩塊布掛著,一身摸爬滾打的狼狽痕跡絲毫不影響這傢伙的好心情。

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他又跟別人起衝突,而且一定還是高手,不然要把他逼得這麼沒有形象的糟糕樣子也不容易。可看起來他也不像是吃了大虧,心情完全是佔到便宜的愉快。

我發現他已經連衣帶人抱著我,我們半躺在木板上靠著牆。近在咫尺的血腥味,近在咫尺帶著熱烈血氣的溫暖。

我看著他遞過來的紙筆,有些奇怪地寫上米露跟生日,我這一世是米露-西耶娃。

他將寫上我名字的紙跟我手裡的筆拿回去,然後攤開右手,藍色的盜賊秘笈被具現化出來,書頁無聲翻過並且停在其中一頁。

我安靜而好奇地看著他左手中的筆突然變得有些漂浮,看仔細點一團陰綠色的霧氣,慢慢凝結在他拿著筆的手背後。而拿著筆的主人雙眼裡的幽黑快速沉入無光的深淵,像是失去了自我意識的那種無光澤的眼神。

手背上的綠色精靈不斷扭曲著流水的身軀,張著血唇白牙的大嘴,兩隻綠色的小手抓住他筆上的手指開始快速寫起字來。

當停筆時紙張從他手指間滑落下來,精靈消失他黑暗的雙眼又看到明亮的高光。我伸手夾住那張正在下滑的白紙。

重要的日曆缺了一部份。

被遺忘的月份將會被勝大地弔唁。

“這是……”我捉到了什麼,這些充滿不詳氣息的詩句所代表的東西樣樣都有熟悉的感覺。

“是預言能力,這是預言詩句。”他將我手裡的紙抽走,僅掃了一眼後有些奇怪地沉思起來,“你的預言詩句跟我一樣,難道出錯了。 ”

“一樣嗎?”如果是預言,不可能兩個人會出現一模一樣的字面描述。哪怕經歷同一樣的事情也無法巧到絲毫不差,我蹭著他讓我依靠的懷抱坐直些,然後我們湊在一起認真地研究同一張紙。

空蕩的房間裡安靜得連時間都早已停止的感覺,唯有一小簇燭光在搖搖晃晃。

“蘭斯,我是死人呢。”想明白後我輕聲說出答案,死人並沒有未來的命線,當然也不存在預言。

“也就是說你的生命是我的,所以預言所顯示出來的一切也都只有我。無論你經歷過什麼留下來的都只有空白,你唯一所能擁有的只有我的經歷。”蜘蛛頭子的流氓厚黑學又跑出來,他的補註解釋一向如此無懈可擊。

雖然怎麼聽怎麼不舒服,說得我好像是他分出來的身體,對這種預言真的不太感冒。我眯上眼蜷縮在他懷裡,有些不滿地嘀咕,”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吧。“

在你眼裡基本上只要能入眼的,不是你的還真少見。“……剩下的夥伴只有一半嗎?”我發現這些預言真是觸目驚心的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