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頂門洞中鑽出,彎彎繞繞中,步入林間小徑。
前幾日微雨,空山新雨,翠滴,我長舒了腰臂,深深地呼吸,在招仙閣憋悶了數日,此時好不暢快。
“您看,那裡便是承光宮。”劉子虞拉著我走去,綠色裙裾輕擺。
“你這套衣衫很美。”我隨口道。
“陛下也贊過呢,這是皇后娘娘特地送我的宮裝,我十分喜愛。”她翩然迴旋,笑靨如花。
我猛然記起,這套綠衣款式正和冊封大宴上,劉徹賜我的宮裝一樣,一切太過巧合,讓我不得不疑衛子夫此番目的。
穿行在茂密的槐樹林中,隱約能瞧見遠處的水波瀲灩,似有人影晃動。
劉子虞突然停下,緊緊攥住我的袖擺,回頭卻見她雙頰微紅,盯著前方,貝齒咬在紅唇上。
“怎麼了?”我疑惑道。
她從懷中掏出一方玉石,光澤瑩瑩置於掌中,狀似蛟龍,“此乃睚眥,便是兩年前那次宮宴上,我看中了此物,便央告父王向他求來,只怕他如今早已忘記…”
龍為古代最高徵象,又,龍生九子,一子霸下,馱負石碑;二子螭吻,殿脊吞火;三子蒲牢,撞鐘祀廟;四子狴犴,似虎監門;五子饕餮,貪婪鼎食;六子狻猊,佛座盧雕;七子囚牛,獸頭麟角;八子睚眥,豺性屠戮;九子椒圖,閉口門鋪。
“陛下對你很好,這睚眥獸像贈與你也是應當。”看著她有些黯然的神色,我在心中已然明瞭,她對劉徹有非同一般的情愫。
不料她卻忽然抬頭,握住那塊玉石,驚訝道,“這與陛下何干?”
我一愣,“這塊龍玉不是陛下…”
“美人姐姐,您如何想到陛下呢!”她掩袖一笑,小臉紅暈湧起,仍是盯著遠處。
古衫樹下,白衣飄動處,是名男子的身影,一行人握劍敘禮,目光掠過我卻猛地停住。
“我心屬的男子,便要像將軍這般驍勇非凡,若是不能建功立業,枉稱男兒。”她緩緩向前踱去。
我站在原地,劉子虞目光所及,正是那白袍男子,待他回過頭來,那張臉容上平靜無瀾,仍掛著一絲蓬勃的銳氣。
“是驃騎將軍相贈於你?”我怔怔地開口。
霍去病辭別眾人,正朝著槐樹林中走來,陰影交錯中,驕陽正盛。
“這枚睚眥龍玉本是他劍鞘上的配飾,我年幼不懂事,如今想來,實乃太過大膽。”透過小女兒的嬌憨和青澀,我彷彿看到兩年前那個大男孩,上巳燈火微熙,我贈他木瓜時,他遞來的正是那塊龍玉。
原來她心屬的男子,竟是霍去病。
正在出神的當口,劉子虞便已經提著裙裾,掠了出去,恰好絆住了衣角,又恰好,跌進霍去病懷中,那一抬頭的嬌羞,恍然中,閃念而過,我竟覺得他們這樣般配。
“多謝將軍…”她扶穩身子,龍玉從袖中脫落,掉在草坪上。
“不必多禮。”霍去病的目光移到她臉上,有一瞬間的停滯,彎腰拾起龍玉,捏在掌中若有所思,旋即遞還。
“驃騎將軍,您可還記得這塊玉佩。”就在霍去病轉身時,劉子虞急忙喚道。
我隱在樹影中,屏氣靜聽,關於他的一切,我都不可抑制地想要探究。
良久不見答話,隔著幾簇花團,抬頭正對上他的眸光。
“霍將軍,您可還記得兩年前,那個向你討要龍玉的女子麼…”她鼓起勇氣,攔在霍去病面前,嬌小的身軀覆在霍去病高大的身影中。
“還好麼?”他繞過劉子虞,望著我道。
“嗯…”我苦笑著點頭。
“您認識美人姐姐?”她還沉浸在回憶中,似回不過神。
“這位便是昭陽翁主劉子虞。”我只得故作正式道。
霍去病微微轉頭,無驚無喜,“原是你,兩年前還只是個孩童模樣。”
“聽說您小病抱恙,我父王從封地帶來些許靈藥,若是將軍不棄…”她絞著衣袖,微風拂過,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無礙,多謝昭陽翁主記掛。”他拱手一揖。
“將軍是來湖邊賞花麼,這裡的芙蕖花為甘泉宮勝景呢。”劉子虞熱情道。
“無人相伴,勝景卻也枉然。”他回望那一湖碧綠。
“怎的無人,我和美人姐姐也要去賞花的。”劉子虞不知道我和霍去病的關係,並未理解他話中之意,跑到湖邊向我倆招手。
“陛下可有難為你?幾日不見